突袭美军第二十军总指挥部的北华军特种兵们在出击前就清楚,这是一项基本有去无回的任务,虽然“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不是做不到,但任务完成后想全身而退就难如登天了。参战的二百二十多名特种兵在斩首行动开始后迅速投入激战,冲进美军指挥部内的特种兵们风卷残云般大开杀戒,杀死三百多名美军官兵,包括五十多名校级军官,但始终没有找到“正主”的踪影。“沃克呢?跑啦?”孙涛心急如焚,随后跌足悔恨不已,“没干掉巴顿就算了,居然连沃克都没干掉!”
“副联队长!在这里!”一名眼尖的特种兵欣喜若狂地大喊。
孙涛跑过去,在一小堆由断墙轰然倒塌的废墟间,他看到两条粗壮的人腿在一滩血泊里从瓦砾内伸出来。拖出来后,两条腿的主人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脸已经被压得稀烂,但肩膀上用金属做的三星中将标志却证明了他的身份,美军第二十军军长沃尔顿沃克中将。
“啊哈!就是这个死胖子!”孙涛顿时大喜过望,他急忙命令道,“把这个死鬼抬起来,装进坦克里!全体撤退!”
这根本是废话式的命令,特种兵们现在美军控制区,距离北华军控制区足有一百多公里,暴露身份后根本就跑不了。好在特种兵们有三个优势,一是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二是他们全套美军装备且会流利英语,三是美军完全对北华军这种“斩首战术”毫无防备。其实,特种兵作战,北华军毋庸置疑是走在世界最前列的,而“斩首战术”也是中国人首创出来的,两者进行结合,美军自然措手不及。中国人在千年前就知道打仗时“擒贼先擒王”,而西方军队则直到一战末期才由英国军事家富勒提出“斩首攻击”这个概念(美军直到历史上海湾战争时才由空军上校约翰沃登制定出具体理论)。也许在中国人或北华军看来,西方军队如此荒唐呆板的战术思维是不可理喻的,但这恰恰就是东西方思想观念差别的体现,还有更鲜明的例子可以证明这一点:战争初期,美军大部分将领都抵触情报战,理由是“偷窥别人信件是严重违反绅士精神的行为”。东方人认为非常可笑的行为却在思维惯性中却让西方人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撤退!撤退!”得手后的北华军特种兵们爬上坦克边战边撤,此时是黑夜,特种兵们驾驶的是美式坦克,穿的是美式军服,拿的是美式武器,说的是美式英语,因此迅速在黑暗中逃之夭夭并在美军中引起了巨大的混乱。胆大心细的特种兵们专门把坦克开向美军人多的地方,同时大声嚷嚷:“北华佬来了!沃克将军被杀了!快来增援!”结果不但成功掩藏了自己,还成功给美军带来了恐慌气氛。在美军的晕头转向中,特种兵们驾驶着坦克一溜烟地开向己方阵地。
值得一提的是,在离开前,孙涛丢下一份用英语写的信,上面道:“你们的沃克将军在我们手里,我们会以人道主义精神对待他,也请你们帮助我们收敛我们的阵亡特种兵的遗体,并给有可能被你们俘虏的我军特种兵伤员提供医治和人道主义待遇。”
这场北华军特种兵针对乔治巴顿上将的“斩首行动”误中副车地击毙了沃尔顿沃克中将,应该算是取得了胜利,并且击毙沃克中将只是直接战果,引起的后续波澜是让北华军高层没预料到的。北华军特种兵“居然在几万大军中干掉了沃克将军”让美军内引起了前所未有的恐慌。随后的很长时间内,西雅图战场上美军各部队陆续都接到了“穿着美军制服的白皮肤北华军”的报告,实际上,北华军特种兵确实又有限地出击了几次,但没有太大战果,却无意中给第一次的斩首行动进行了推波助澜。美军的报告里掺杂了美军士兵自己编出来的各色各样的小道消息,混在一起后虚实相间、真假难辨,这让美军高层头痛不已,甚至美军后方都不断传来伪装成美军的北华军特种兵的消息:500名精锐的北华军白种人特种兵已经潜入波特兰,准备攻打美军总指挥部,生擒或击毙马歇尔上将。当地的美国居民一边喝咖啡一边绘声绘色地说有一大批伪装成美军的北华军特种兵使用动力伞在夜间空降了下来,就连美国中部城市丹佛、菲尼克斯等地都出现了类似的谣言:北华军的白种人特种兵已经秘密地潜入城市,准备突袭攻占城市。其中最严重的还是前线的美军,互相不信任的气氛随之形成,美军士兵每逢在路上碰到不认识的部队都会彼此怀疑对方“可能是北华军的白种人特种兵”,各部队开始严格警戒,认真盘查过往车辆和人员,任何官阶、军衔、证件、抗议都不能轻易通过关卡,除了要求对方回答口令外,还会特地询问一些美国的风土人情,比如橄榄球队的比分或棒球明星的名字,一旦认为回答可疑便立刻扣押,结果都是错抓了自己人。曾有一次,两名美军士兵在别的部队里用餐,因为说了一句“味道不错”,马上就被逮捕和审查,这是由于几乎所有的美军士兵都认为军队伙食非常难吃,认为好吃肯定有鬼。美军第28步兵师师长艾尔文帕特斯准将因为抽着偶然缴获的北华军香烟而被神经过敏的部下士兵怀疑“那不是师长,是一个长得很像帕特斯准将的北华军特种兵伪装的”,结果被关起来十多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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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斯特准将被放出来时,愤怒地道:“几个我部下军官用虎视眈眈的眼神看着我,他们平时看到我都要敬礼,但现在,他们却像仇人一样地看着我并气势汹汹地问我‘你究竟是谁’。他们居然让我‘证明我是我’,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荒唐的事情吗?”
美军的高级将领们一时间也是人心惶惶、草木皆兵,毕竟沃克中将被北华军特种兵击毙是不争事实,因此马歇尔上将、布莱德雷上将、巴顿上将等将领的安全问题被提高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光是马歇尔上将,“睡觉时都有一个连的卫兵在床边进行保护”,这让他十分无可奈何。实际上,吃了苦头后的美军也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但问题是,美军一时间根本就找不到足够的、精锐的、会说流利汉语的黄种人美国人来组成特种兵。
沃克中将阵亡时,美军高级将领们来不及考虑到其他的,因为北华军的反击开始了。
北方军的五个装甲团兵分两路,第一、第二团分散在各阵地上,第三、第四、第五团则全速开动,出击前,五个团的坦克配置进行了临时调整,一二团清一色是重型坦克,三四五团约有一半是云豹中型坦克,因为考虑到马上会人工降雨,泥泞的道路会增加坦克行驶难度,云豹要比黑虎更加可靠。
“啥也不多说了!看看步兵兄弟,看看炮兵兄弟,再看看我们!”张学铭对整装待发的装甲兵们进行战前动员,“步兵兄弟用血肉之躯抵挡美军坦克,炮兵兄弟用同归于尽的办法来增援步兵兄弟,至于我们呢?我们一直在袖手旁观!消灭敌军装甲兵,本来就是装甲兵的责任!事到如今,该我们尽到责任了!出发吧!”
“杀!”装甲兵们无不怒目含泪、斗志如虹,一起振臂大吼。
夜空星月下,黑色虎群咆哮而去。
北华军装甲部队的作战步骤分为两步:第一步是包抄美军,第二步是两部前后夹击美军。美军的计划是这样的:白天,美军坦克可以肆无忌惮出动,北华军的坦克是绝对无法出动的,北华军的直升机也作用有限,夜晚,北华军坦克会出击,如果美军坦克与北华军坦克在夜间展开混战,美军无论胜负都会损失惨重,因此美军坦克在夜晚这十个小时内会全速机动转进,前五个小时用于撤退,撤到距离最前线一百多公里处,后五个小时再返回去,因为北华军的坦克只能用前半夜的五个小时来追击,过了十二点就不能继续追击前进了,否则就没有足够时间退回去。也就是说,夜晚的前五个小时,北华军坦克追击,美军坦克撤退,后五个小时,北华军坦克撤退,美军坦克跟在北华军坦克后面再返回去。俨然间,美军战术类似于游击战,敌进我退,你退我进。
针对这个情况下,北华军剑走偏锋,采用气象武器来赢得胜利。
10月2日傍晚,美军坦克开始撤退,北华军坦克开始追击,美军坦克会撤到10月3日凌晨0点停止继续撤退,但北华军坦克会一反常态,不退反进,因为10月3日白天的天气会因为北华军的“人工降雨”而落下大雨,美军飞机无法出动,这就使得10月3日的白天仍然是属于北华军的,10月3日和10月4日之间的夜晚也是属于北华军的。北华军原拥有的行动时间只有一个晚上、十个小时,但因为人工降雨,行动时间会猛增到一个晚上、一个白天、一个晚上,共三十多个小时。
把人工降雨这种新式的“气象武器”用于战争,北华军在这方面的战争思想毋庸置疑是走在世界最前列的。
黑虎跑不过谢尔曼,因此出击的黑虎群没有跟在美军坦克群身后进行追击,而是在侧翼绕道迂回向美军坦克群两边,走曲线道路肯定耗时比走直线道路更长,在之前,时间紧迫的北华军坦克只能跟在美军坦克后面穷追不舍,而眼下,时间充分的北华军坦克不慌不忙地展开两翼包抄。拥有红外线夜视仪的北华军坦克群在黑夜里也是火眼金睛,并且一架架装备着夜视仪的北华军侦察机也在天空中随时随地给地面上的坦克提供正确方向和坐标。
不过,由于下雨后双方坦克都会陷在烂泥里,并且北华军的重坦克更糟糕,因此真正的战斗时间其实是后半夜。
“...C连遭到来自树林里的炮火攻击!是坦克!八八毫米坦克炮!”
“右翼发现多辆疑似北华军重型坦克的不明坦克!请求增援!”
“公主六号呼叫米老鼠三号!敌袭!敌袭!”
“坚持住!应该只是少量敌军坦克展开了突袭,增援马上就到!”
入夜后,美军基层部队的无线电里开始断断续续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叫信号。接到汇报的美军中高层军官都没有太过于在意,因为这些敌袭情报都是较为零散的,实际上,北华军的坦克群并没有直接与美军坦克展开交战,而是一声不吭地在两翼展开包抄,偶尔与零零散散的美军侧翼部队发生冲突,但也绝不进行纠缠。
如果把北华军坦克群的包围圈概略为一个“□”,那么最下面一横就是第一第二装甲团,左右两边两竖就是第三第四装甲团,最上面一横则是第五装甲团。五个团大部分云豹坦克都被补充到了第五团里,因为第五团需要机动性。经过坦克重新配备,第五团下辖4个坦克营,每个营拥有48辆云豹、16辆黑虎以及十多辆装甲侦察车、燃油补给车。行军过程中,三辆云豹分散在前面拖着一辆黑虎进行开进,以云豹的速度来增强黑虎的速度。五个团里,三四五都得到了加强,五团的加强是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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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车里,团长戴安澜和副团长张云打开手电筒,就着地图进行讨论:
“看看这里,图德克斯、伊斯顿、克利福德尔、帕克伍罗,这四个地方分散在西雅图东、东南、西南、南四个方向上,距离西雅图的我军控制区都是一百多公里。农统局的情报以及侦察机夜间侦察到的情报都显示,这四个地方就是美军坦克群全面撤退的终点。这四个镇子已是美军的后勤基地,并且四个镇子都有铁路通过。三四团都已经兵分四路,我们也要一样。战斗会在后半夜爆发,我们不参战,还需要继续前进,防止美军遭到攻击后再次后撤。不过,这样的话,部队就太分散了。”
“是的,美军真的继续全面撤退的话,我们团平均下来,一个营要阻挡美军两个装甲师。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张云神色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