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哥华地区加拿大军总指挥克里斯托弗沃克斯少将举起望远镜,怀着愤怒和无奈的心情,注视着不远处的战斗:一个营的加军正在攻击已经被北华军抢占的一栋坚固的居民楼。
“Attack!”带队的军官挥舞着手枪下达攻击命令,进攻的加军士兵们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小心翼翼靠近过去,手里都只拿着半自动步枪、冲锋枪等轻武器。在靠近距离约五十米时,居民楼霎那间变成了浑身喷射火舌的火力碉堡。为首的加军军官陡然间在狙击枪的轰响声中脑浆迸溅,军官帽被打飞到了一边,与此同时,几个手持冲锋枪或迫击炮的加军士兵也纷纷被精确的狙击枪子弹掀翻头盖骨,在下一秒,MG-42通用机枪那尖锐得令人毛骨悚然的扫射声撕裂了交战区域的空气,几道长条形的火舌从居民楼里飞啸而出,交叉着来回横扫几乎没有什么掩护物的街道,伴随着突击步枪、冲锋枪断断续续的点射,佝偻着身躯向居民楼靠近过去的加军士兵们纷纷淹没在了惨叫声和滚滚的血雾中。北华军火力网密不透风,几分钟的扫射后,上百名原本囫囵完好的加军士兵齐齐残缺不全地倒在血泊里,而北华军的反击还不止如此,一颗颗迫击炮弹、掷弹筒炮弹、无后坐力炮弹犹如冰雹般劈头盖脑而来,后续跟进的加军士兵纷纷被炸得血肉横飞。
“Fuck!”沃克斯少将悲愤交加,狠狠地把望远镜掼在了地上。
“Sir!”一名加军少校也同样悲愤交加且眼含热泪地奔过来,他的步兵营在刚才的几次进攻中已经足足倒下去一半的人,但连居民楼的边都没有摸到,“我们不能这样打下去了!士兵们简直在白白送死!大楼里的北华军武器精良,机枪、冲锋枪、突击步枪、迫击炮等轻武器一应俱全且弹药充足,同时他们的狙击手也埋伏在大楼里肆无忌惮地射杀我们,可我们的士兵们只能拿着步枪和冲锋枪去进攻,连迫击炮都无法使用。我们在挨宰!我们明明看到他们火力点的具体位置,却无法开炮!”
“我知道这个!”沃克斯少将近乎暴怒,“可我们有什么办法?那栋楼里除了北华军,还有几百名我们的平民!如果动用重武器,他们就会给那些北华军陪葬!”沃克斯在刚才的战斗中一直举着望远镜,他看到那栋十层楼的居民楼里是这样的情况:一楼、三楼是北华军的机枪阵地,五楼是迫击炮和掷弹筒阵地,七楼、九楼是北华军的步兵阵地,而二四六八十层都是居民,也就是说,奇数楼层是北华军,偶数楼层是加拿大居民。这肯定是里面北华军的故意安排,他们把奇数楼层里的居民都集中在偶数楼层里,使得整个大楼成了“夹心饼干”,北华军和加拿大居民混居的“夹心饼干”。刚才的战斗中,沃克斯少将看到六楼的窗户口贴着七八个小孩子,好奇地看着外面暴力血腥的场面,而在孩子们的脚下,北华军迫击炮阵地毫不客气地把一颗颗迫击炮弹轰向试图夺回大楼的加军士兵。
“Sir!”少校咬了咬嘴唇,“我觉得...我们不能因为顾忌平民伤亡就让我们的士兵去白白送死,我们应该...”
“应该怎么样?”沃克斯少将怒发冲冠:“应该直接用炮弹轰平那座楼?那里面的居民怎么办?混蛋!里面是我们加拿大的平民!而我们是加拿大的军队!军队就是保护平民的!如果军队不能保护平民,不顾本国平民的死活,那这支军队还有什么意义?里面的平民正等着我们去解救他们,而我们却故意让他们和敌人一起死,我们即便胜利了,又有什么意义?”
少校赧然地低下头,但还是嗫嚅着嘴唇进行辩解:“可我们这样打下去,除了让士兵白白送死,又有什么意义?我们也根本解救不出那些居民。”
沃克斯少将心头烦躁至极,他知道少校说的有道理,但是...真的不管平民死活而用蛮力强行进攻,却又是他难以做到的。如果调来重炮,只需要几分钟就能把那栋大楼给彻底轰平,那栋大楼只是普通的居民楼,并不是钢筋混凝土碉堡,完全扛不住炮弹或航空炸弹,可真的那么做,里面的北华军固然被炸成灰烬,但里面的平民也不会有几个还能活下来。投鼠忌器、畏手畏脚的加军为了不误伤平民,不得不用轻武器硬着头皮进攻,而大楼里的北华军则是毫无忌惮地把任何能使用的武器都喷出火力来攻击加军。打了半天,里面的北华军估计伤亡不足二十人,而外面的加军则死伤了足足几百人。
“这些该死的黄皮猴子!”沃克斯少将狠狠地骂道。
眼前这栋大楼只是一个开始,被北华军控制的这样的民房建筑足有上百栋,并且已经辐射覆盖了温哥华三分之二的城区以及五分之四的人口。巷战,让盟军占绝对优势的飞机坦克火炮等重武器都失去了用武之地,这正中北华军下怀,并且北华军手里还有超过五十万的加拿大平民做人质。
面对这种战况,加军感到束手无策,但不代表盟军也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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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人街城区作战的北华军官兵们都有种亲切的感觉,身边的环境很奇特,明明身在异国他乡,但周围却都是近乎原汁原味的中国风建筑,红柱、红灯笼、雕龙画凤的亭台楼阁、中国礼品店、古董店、中药店、中医馆、中餐馆、京剧戏院等等,满眼都是中国汉字,无一不充斥着古色古香的浓浓中国味道和东方文明氛围,进入唐人街的牌楼上镌刻着国父孙中山先生的“天下为公”。有的士兵笑道:“我们是在异国他乡作战吗?感觉是在本土为保家卫国而战,周围环境就好像是我们本土的某个古老城镇。”
温哥华唐人街城区是北华军在温哥华城内最大的控制区,由美军负责进攻夺回。街道尽头的某个浓郁中国风格的酒楼已被这里的北华军改造成重火力据点,据点前是宽敞的十字路口,路口上倒毙满了美军尸体,还有十多辆被击毁的美军装甲车在熊熊燃烧。进攻这里的美军第22步兵师第36装甲旅的四个装甲步兵营从早上七点展开进攻,持续到中午十二点多,先后发动了四次攻击,全部都被击退,累计死伤了九百多人。当第一千名士兵倒在北华军据点喷射出的交叉火力网中后,旅长切诺基上校终于彻底爆发了:“给我用火炮炸毁这座建筑!”
有军官惊愕道:“可那栋楼里有很多加拿大平民!”
“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切诺基上校暴跳如雷,“里面共有三百多名加拿大的平民,为了解救他们,我们已经倒下去了一千名美国军人!我们做的难道还不够吗?我们难道还要继续让士兵们去送死吗?给我用105毫米轻型榴弹炮把这栋楼炸毁!”
虽然部分军官感到难以接受,但客观上讲,他们毕竟都是美国人,没有加军那么爱惜加拿大平民,况且一千名士兵死伤的代价也确实让他们难以接受。
憋了一肚子火的美军迅速调来五门轻型榴弹炮,对准北华军的据点,同时有汉语翻译用高音喇叭喊话:“里面的北华军士兵!给你们五分钟时间!投降或者放走里面的加拿大人!五分钟后,不管你们是什么答复,我们都会开炮!”
看到美军拖来榴弹炮,酒楼里的北华军士兵们都吃了一惊,里面的加拿大居民都惊恐万状、魂不附体。守卫这栋酒楼的北华军有一个连,四个排长找到连长:“连长,看来美国佬彻底忍不住了,要玉石俱焚了,我们怎么办?”
“先生们!”几名加拿大人流着泪哀求道:“我们只是平民,求你们放了我们吧!”
连长想了想,看了看士兵们:“弟兄们,怕不怕?”
士兵们都笑了:“怕死还当兵?”
连长点头:“好兄弟!”他转过头,对瑟瑟发抖的加拿大居民们说道,“真的很抱歉,我们用你们作为掩护,其实我们也是迫不得已的。美军马上要开炮了,你们赶紧走吧!记住,悄悄地从后面离开,不要被美军看到。他们要是看到你们走了,就会毫无顾忌的开炮,他们没有看到你们走了,有可能心有顾忌还不会开炮,但我们不会真的让你们跟我们一起冒险的。走吧!请你们多多保重。”
加拿大居民们都激动不已,随后又都感动不已:“Thankyou!”
送走了加拿大居民们后,连长看了看神色坚毅的士兵们:“弟兄们!我们接到的命令就是守住这里,美军既然不按常理出牌,我们也没办法,我们是军人,必须要坚决完成任务。弟兄们,很抱歉我没有下令撤退,但我也不会离开的。”
士兵们的眼里都涌起热泪:“连长,我们同生共死!”
连长看了看窗外不远处的美军榴弹炮:“但愿美国佬是虚张声势。”
美军没有虚张声势,五分钟时间到了后,切诺基上校脸色铁青地吼道:“开火!”
炮兵军官犹豫了一下,望向他,进行最后的确定:“Sir?”
“我说开火!”切诺基上校声色俱厉,“我是美国人,我要保护加拿大人,但我更要为我部下的美国人负责!”
五门榴弹炮一起怒绽烈焰,第一波的五颗炮弹立刻把酒楼给炸得拦腰断裂,第二波的五颗炮弹直接把酒楼给炸得轰然倒塌。
“Go!”切诺基上校吼着下令。
美军士兵一拥而上,不费吹灰之力地夺取了这个已经不复存在的酒楼,并在废墟瓦砾堆里挖出十几个头破血流、皮开肉绽的北华军士兵,他们是全连仅有的幸存者。
“把那些杂种给我拖过来!”切诺基上校咬牙命令道。
十几个满头鲜血且神志不清的北华军士兵被扭送到切诺基上校的面前。切诺基上校满腹的恼怒总算得到了最好的发泄,他一把揪住一个北华军伤兵的黑头发:“很了不起?很聪明?用平民做人质肉盾?这是军人的做法?嗯?你们这些黄皮猴子!你们连德国人都不如!只是一群没用的孬种而已!”他猛地一拳打翻这个北华军伤兵,随即掏出手枪将其射杀打死。
“把这些杂种都给我打死!”切诺基上校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
也都一肚子火的美军士兵随即一起用枪托皮靴殴打被俘的北华军伤兵,本已经摇摇欲坠的伤兵们被打翻在地,继而纷纷被打得口鼻喷血、惨叫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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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干什么?”接到报告的沃克斯少将急匆匆赶来,对那些正在狠命殴打北华军伤兵的美军士兵喊道,“Stop!Stop!”他两眼喷火地看着切诺基上校,“上校!你下令对有我国平民的建筑实施用火炮轰击?”
切诺基上校点起一根香烟,然后不耐烦地用鼻孔喷出一团烟:“没错,怎么了?”
沃克斯少将愤怒地道:“你这是故意谋杀!”
切诺基上校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为了解救那些加拿大平民,我的旅已经死伤了整整一千名士兵!这还不够吗?加拿大平民的生命是宝贵的,美国军人的生命就不是宝贵的了?”
沃克斯少将怒发冲冠:“这里是加拿大!不是美国!”
切诺基上校也恼怒了:“OK!那我们马上走!美国靠这里很近,我们不帮你们保卫温哥华了,我们去保卫西雅图。”
“Sir!”一名军官奔到切诺基上校面前,“北华军派来军使。”
“让那个杂种过来。”
几辆北华军军车从北华军控制区内驶过来并停下,车上是十几名军医和几十名没有携带武器的北华军官兵。为首的少校走到切诺基上校面前,平静地道:“我方愿意释放一定数量的平民,交换我方在这个据点里的被俘军人和阵亡军人。”
“没问题!”沃克斯少将越俎代庖地同意了,“一具你们军人的尸体需要用五个平民来换,一个你们被俘军人需要用十个平民来换,并且都要妇女儿童。”
北华军少校点头:“可以。”他指挥军医们搀扶起地上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北华军伤兵们并送到车子上进行救治,然后又指挥士兵们前往酒楼废墟里挖掘被掩埋在里面的北华军尸体,最后,他看到了切诺基上校脚边的那具北华军伤兵尸体,他走过去,看到伤兵尸体胸前还在汩汩流血的弹孔。
“少将,是你杀的?”北华军少校目光愤怒而冰冷地看着沃克斯少将。
“是我杀的。”切诺基上校冷冷地看着北华军少校。
“他已经被俘了。”北华军少校说道,“并且已经受伤,身上也没有武器,所以他已经失去反抗能力,你却还把他杀死。上校,你这是犯罪行为。”
“那又怎么样?”切诺基上校冷哼一声。
北华军少校眯着眼看着切诺基上校:“上校,你是哪支部队的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