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华陆军总参谋长杨杰的小儿子杨江此时是北华海军山东号航空母舰舰长。为了达到演戏下足功夫的目的,北华海军还在太平洋战场上的5艘航母以及绝大部分的重型军舰都集中到了津轻海峡,摆出一副北华军要重点大规模在本州岛北部登陆的架势。第1航母舰队已经在曾以鼎指挥下去增援德国,此时参战的自然是陈季良指挥的第2航母舰队,北华空军给海军第2航母舰队取了一个“四风舰队”的绰号,因为巧得很,第2航母舰队的这5艘航母里的4艘中重型正规航母分别是山东号、江西号、河南号、湖北号,名字里分别有东西南北,用空军的话说,“正好凑麻将四风了”。杨杰是“东风”山东号的舰长,他说道:“...尽管曾钧座带走了我们一半多的航母和十多艘重型军舰,但我们海军剩余舰艇在基本上都集结到津轻海峡后,场面依旧气吞山河。空军在半空中看得最清楚,一贯喜欢嘲讽我们海军的空军都改变了态度,用一种半揶揄半赞同的语气说‘花了那么多钱,海军看起来确实搞得很不错’,只有不到40公里宽的津轻海峡里‘挤满’了军舰,航线‘堵’得比沈阳市中心公路在早晚上下班高峰期堵车还要堵,集结向津轻海峡的军舰络绎不绝地穿过东北海,没有贴着本州岛海岸线,因为岛上的盟军飞机虽然一直做缩头乌龟,但并不代表他们不会冷不丁冒出来突袭我们,绕过白神岬(北海道岛西南端凸出部半岛)后,海上交通变得越来越拥挤,在冰冷的海风和翻腾的海浪中,山东号费力地穿过行驶得很慢的前面己方舰队,特别是那些运输兵员物资的运输舰船,塞得像罐头,慢得像蜗牛,当山东号那庞大的身躯犹如一个大胖子挤进火车车厢过道般地挤进去时,周围的小型艇船都被山东号掀起的海浪给拍打得东摇西摆,继而引起一阵阵抱怨声和叫骂声,而跟在航母后面的战列舰、战列巡洋舰、重型巡洋舰也都是移动岛屿般的大块头,它们让中小型舰船上的舰员都非常紧张,生怕发生碰撞事件。我们航母的任务是保护战列舰、战列巡洋舰,让它们平平安安地用它们那硕大无比的主舰炮轰击陆地,而巡洋舰和驱逐舰是保护我们的,北海道岛南部有很多用于保护舰队的海空军航空兵基地,但我们海军信不过空军那帮眼睛长头顶上的家伙,所以调动了几支我们海军自己的航空兵保护我们的舰队。...总体而言,这是一场令人非常激动的任务,山东号原本停泊在釜山港口内,当我宣布‘我们马上要去日本’时,全舰弟兄欢声雷动,然后我下令全舰官兵理发洗澡换新衣服,理发就是剃光头,这样可以减小受伤后的感染概率,头部受伤后也容易救治。天亮时,我乘坐舰载机飞到海峡上空,看到下方的海面已经被我们的舰船给塞满了,多得可以从北海道岛和本州岛之间连成一条钢铁浮桥。”
杨杰大儿子杨鹏原本是空军第33航空兵联队联队长,此时却是陆军第130空中突击师师长,这让他父亲大为欢喜,因为杨杰本人是北华陆军总参谋长,但他两个儿子却偏偏一个当空军一个当海军,实际上杨鹏“转行”当陆军还是空军的安排。第130空中突击师的建立是该师副师长、王以哲儿子王业成的成就。王业成也是讲武堂出身的北华军后起之秀和少壮派重要骨干,本州岛战役之前,王业成长期负责研究如何在多山地、多河流、多森林的本州岛境内进行作战,最后王业成认为在本州岛这样的山林地区进行作战应该使用大规模的直升机群进行空运兵力和编队攻击,直升机是山地战的重要工具。北华三军都有直升机,但只是把直升机单独编为航空兵部队进行使用,王业成提议“把直升机和步兵结合起来”,组建“机械化空中突击部队”,这也是第130师从机械化步兵师改编为空中突击师的原因。但在改编过程中,北华陆军发现自己难以拿出那么多直升机,所以不得不求助于空军,北华空军当然不会白白拿出自己的直升机给陆军,因此提出两个条件,一是这个师的师长必须是空军的人,二是空军对这个师也有指挥权。有求于人的北华陆军不得不忍气吞声地答应北华空军这两个近乎勒索的条件。达成协议后,空军把原本是直升机联队的第33航空兵联队并入了陆军的第130机械化步兵师里,联合建立了第130空中突击师。该师堪称精锐,拥有500多架新式的武装直升机和500多架新式的运输直升机,一次性可运载一个全副武装的机械化步兵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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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东方军的作战计划,第一批被送上本州岛的(也就是从北海道岛送上本州岛北部)地面部队会是俄罗斯义勇军,但这并不代表北华军自身部队不参加第一波登陆,第130空中突击师和第88空降师便会与俄军一起踏上本州岛,然后才是海军的陆战师和陆军的野战师。重大的使命感和巨大的荣誉让第130师和第88师的官兵们在昨夜几乎无人睡着,王业成在事后说道:“...笼罩在我们心头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不只是能参与这项壮举的兴奋和激动,还有一种可能会辜负国人厚望、无法完成任务的忧虑感,对死亡的恐惧感倒不多,师里的官兵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在生死这件事上已经看淡了,或已经麻木了。很多弟兄在过完年回来时都从家乡的土地上撮了一小袋泥土装在胸前口袋里,作为对家乡的‘最后留念’。随军的佛教和尚、基督教牧师、东正教修士是士兵们消磨最后时间的最好倾诉对象,兵营里到处都是这些宗教人士在做仪式,信佛教的士兵拿着《心经》或《金刚经》以及念珠,新基督教或东正教的士兵都拿着《圣经》和十字架,很多士兵都是临时抱佛脚信教的,只知道念阿弥陀佛或上帝阿门;不信教的士兵则聚在一起玩扑克、打麻将、掷骰子,光明正大地聚众赌博,军官们都不制止这种近乎违反军纪的行为,原因是无需多言的。士兵们其实都很紧张,他们假装全身心地热情高涨地玩牌赌钱,一方面是掩盖或转移自己的紧张心情,另一方面则是假装不紧张,故作镇定是精神麻醉剂。在赌钱中输光了军饷的士兵一点都不心痛,而赢钱发了财的士兵也一点都不高兴,很多赢满一钢盔钞票的士兵在最后都把钱又撒了回去。生死未卜,谁还在乎钱呢?据说在士兵们回家过年的那段时间里,各家保险公司都生意火爆,接待厅里挤满了前来买保险的士兵,那些士兵们争取在自己万一出现不幸情况时还能给家人留下最后的好处。当然了,保险公司不可能给所有士兵都上保险,听士兵们说,后勤部门的士兵是最受保险公司欢迎的,海军舰员和空军飞行员其次,开重型坦克的装甲兵也能很容易买到保险,因为保险公司知道我们的东北虎重型坦克在战场上堪称无敌,几乎不可能被盟军摧毁,车组成员死亡率很低,而最难买到保险的就是步兵,大家都知道战场上死得最多的就是步兵,‘给步兵上保险就等于是倒贴钱’,这已是国内保险公司的口头禅。...面对士兵们的紧张,师长杨鹏安慰士兵们的话简直就是变本加厉刺激士兵们从紧张变成恐惧,这家伙是这么说的,‘弟兄们,有人说第一批登陆部队会有一半的人回不来,这简直就是放屁!应该是有三分之二的人会回不来!不过,你们大可放心!如果你们没能在战斗中活下来,不要紧,反正我们有足够的预备役士兵来顶上你们的位置’,等他走后,士兵们都纷纷骂骂咧咧,诅咒他的乌鸦嘴。...进攻前,我去了位于函馆(北海道岛南部唯一大城市)的空军第10航空兵联队,这个联队是战斗机联队,我们在北海道岛上共有60多个机场,超过50个都在南部,凌晨时分,飞行员们都被叫醒并起来吃早饭,听早上的简报。很多人猜测要有大事发生,但不知道具体情况,空军的保密工作做得还是很好的。开会时,联队长、著名王牌飞行员高志航掀开盖在作战航空图上的白布,郑重宣布‘我们要登陆本州岛了’,现场立刻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口哨声、鼓掌声。这帮空军的公子哥不需要落地参战,当然很高兴了。”
空军第10航空兵联队联队长高志航没有太多的兴奋,主要是这场战事的规模已经让他和很多人感到惊惧。他在日记里写道:“...即便只知道计划的冰山一角,管中窥豹的庞大而周密的准备工作也令人吃惊,空降、抢滩登陆、舰船数量和多样性、军队数量、空中进攻的庞大规模等等,整个行动的规模和精确性让我们过去执行的任务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简报开始时,大家还很兴奋,但简报结束时,没人交谈,没人嬉笑,我们像离开教堂般鱼贯而出,每个人的表情都很肃穆,因为任务让人脊背发冷。”
海军第211陆战师和第212陆战师编为第一波地面登陆部队,总指挥是海军陆战部队司令谢刚哲。谢刚哲说道:“...凌晨四点,半夜就起来做饭的炊事兵开始给部队送上丰盛得可以用夸张和不正常来形容的早餐,后勤部门今天简直慷慨得过分,早餐异常丰盛,全国八大菜系都他妈的上全了,就差上满汉全席了,甚至每个士兵还发了一大杯啤酒,士兵们都说这是断头饭。吃完早饭的士兵仍然会被炊事兵端上新一份的饭菜,很多士兵摸了摸滚圆的肚皮说吃不下了,这些炊事兵就带着笑里藏刀般的笑容说道‘赶紧多吃点吧,说不定这是最后一顿了’。很多士兵都气急败坏地大骂炊事兵说话不吉利。吃完早饭后,陆战队的士兵们开始整理检查他们的武器装备,部队已经换上新式迷彩服,但很多士兵都咒骂着拿到手的新军服,因为新军服材料里被注射了一种可以中和毒气的化学物质,总司令部认为日军会使用毒气,这种化学物质让新军服闻起来臭烘烘的,士兵们说这种新军服是用黄鼠狼的臭屁熏过的。每个士兵都在全副武装的基础上又进一步地全副武装,过重的武器装备让他们走起路来步履蹒跚,看上去比伞兵还笨拙,所以又给他们每个人都发了一把锋利的短刀,这是让他们随时可以割断武装带,防止他们从登陆艇上摔入海水里会被身上的武器装备给拖入水底淹死。除了短刀,每个士兵还发了一个避孕套,这是让他们套在枪械上的,防止登陆时枪械进水而无法开火。士兵们开着黄色玩笑,嚷嚷说‘他们的‘枪’已经套上了避孕套,就等着操日本人了’,更多的士兵则拼命抽着烟,好像这是他们最后一次抽烟了,事实上他们中的很多人都确实是最后一次抽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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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4时59分,王以哲看了看手表,实际上他几乎每分钟都要看看手表。“开始吧!”王以哲对黄显声点点头。
黄显声也点头,然后拿起身边的电话,沉声道:“开始。”
犹如定时炸弹终于到了爆炸的时刻,肃杀的沉默宁静霎那间便被排山倒海的战争喧嚣给撕扯得粉碎。已经在本州岛最北端的津轻半岛和下北半岛近岸海域内列成海上长城方阵的北华海军战列舰队随着战列舰队司令高宪申的一声令下,陡然间万炮齐鸣,拥有4艘战列舰、3艘战列巡洋舰、超过20艘巡洋舰和驱逐舰的战列舰队在惊天动地的炮击声中怒绽烈焰,各艘战舰周围的海水齐齐被舰炮出膛的强大冲击波掀翻得恶浪澎湃,继而让整个津轻海峡都波涛汹涌,“场面犹如一千条蛟龙在海面下疯狂地翻滚扭动”,飓风海啸般的冲击波声浪中,成百上千团黑色蘑菇云状的烟团齐齐在战列舰队上空升腾而起,黑云中电闪雷鸣,舰炮炮口白光闪耀、硝烟如卷,第一波的数百发大口径舰炮炮弹在蜘蛛网般的弹痕尾迹中怒吼着而去,顷刻间在津轻半岛和下北半岛的预定登陆海滩上炸起沙尘暴般的火海怒涛,大片大片原本覆盖着草木绿色的土地在一瞬间变成了寸草不生的焦土,第二波、第三波...舰炮轰击排山倒海不断展开,在水上飞机的校正下,巨大的舰炮不停地忽闪忽闪地咆哮烈焰,喷射出一道道耀眼的白光,震天撼地的巨大破空声中,海面上被波澜迭起地推开一波接一波的弧形立体水墙,海面上浪花水声震空,重型炮弹掠空而去时会在炮弹尾部形成短暂的真空,吸附起海水,“一道道海水呈波浪状地升起,跟在炮弹后面,然后又落回海里,形成奇异的画面”,在此起彼伏且响彻云霄的雷鸣海啸声中,陆上沿海的土石、树木、房屋、工事...尽皆在连环不断的雷霆霹雳中灰飞烟灭,巨大的烟幕裹挟着冲天灰土在陆地上犹如龙卷风般平地而起、直冲云霄,滚滚笼罩着整个海滩;与此同时,在北华陆海军官兵们的惊叹声中,北华空军也气贯长虹地出动了,超过五千架战斗机和重型轰炸机横跨津轻海峡,机群几乎都覆盖了整个海峡,继而也加入了这场火力风暴中,天空中风雷滚动,陆地上地裂山崩。超过2000架战略轰炸机在战斗机的护航下,反复对津轻半岛和下北半岛展开地毯式的狂轰滥炸,从远处地面上或海面上看去,排成整齐队伍掠过轰炸区域上空的北华军轰炸机群的下方拉开了无数道“随风飘舞珍珠链条”,数以万吨计的重磅航空炸弹在轰炸机的机腹下呈现水平抛物线地滚滚落向地面,继而将已经在舰炮轰击中沙暴翻涌的海滩陆地炸得更是天翻地覆、烈焰滔天,泥土沙石被炸得袅袅生烟,树木草丛熊熊燃烧。如流星暴雨般的炮弹炸弹所落之处,金石俱裂、灰飞烟灭,沸腾翻滚的火球遍地开花,硝烟散后,无数弹坑层层叠叠、整整齐齐地覆盖在青烟滚滚的地面上。战列舰队官兵和轰炸机飞行员说道“被炮击的地方已经是地球上最没用的地皮了”“连细菌都不会还活着”。而在津轻海峡北岸准备登陆的官兵们则望着从海平线那一边升腾起的火光以及听着从海风中传来的密集得听不出点的爆炸声,虽然看不到具体情况,但对己方如此强大军力的自豪感还是让官兵们都欢呼喝彩了起来。
整个过程中,本州岛的盟军没有任何反击。
舰队炮击和机群轰炸的同时,扫雷舰艇开始出动清理海域,也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岸上已经不存在还能战斗的日本人了,因为持续一个小时的饱和炮击轰炸中,北华海空军足足往津轻半岛和下北半岛倾泻了超过1万吨炮弹炸弹,即便有日军躲在地下坑道里,也已经被震死或活埋了。
清晨6时整,黄显声下令:“开始登陆。”
战列舰队所有舰炮开始延伸炮击,轰炸机群也不再轰炸沿海地区,而是轰炸陆地纵深,一千多艘登陆艇、冲锋舟、运输艇以万箭齐发之势开始密密麻麻从津轻海峡北岸出发,冲向南岸的本州岛。最前面一批是俄军,后面是北华海军的陆战部队。体积很小的登陆艇在汹涌的波涛中一沉一浮,远远看上去好像被海浪一吞一吐,因为吨位小,所以都颠簸得非常剧烈,很多陆战师士兵开始后悔吃那么丰盛和那么多的早餐了,因为他们都开始大呕特呕,把还没有消化的丰盛早餐都给吐了出来,陆战部队总指挥谢刚哲身先士卒,他神色威严地正襟危坐在一艘大型登陆艇里,结果几个士兵在上风口处拼命呕吐,呕吐物顺着海风都吹到了谢刚哲的脸上身上,让他颇为狼狈,周围的士兵们尽管吐得都快没力气了,但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个时候,大批飞机掠过登陆艇编队的上空,包括护航战斗机、运输机、运输机拖曳着的滑翔机、武装直升机、运输直升机,空军第88空降师和陆军第130空中突击师出动了。当第一批登陆艇正式冲上本州岛的陆地时,第88空降师的运输机群也在本州岛北部的天空中仙女散花般绽放开漫空伞花。
低空中,第130空中突击师副师长王业成乘坐在一架武装直升机上,率领着直升机群扑向本州岛。王业成看着直升机群下方的登陆艇编队和直升机群上方的运输机群都一起冲向了不远处的本州岛,而自己也即将同样踏上本州岛,这让他努力冷却下来的热血忍不住再次升温起来:“本州岛,我们来了。”
1945年2月22日上午6时30分,第一批北华军陆战队士兵、空降兵士兵、空中突击师士兵正式登上了本州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