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曼戈林口中的“两天后”即1945年2月10日,在这一天清晨,德军正式把已经筹划准备了三年的登陆英国本土的“海狮计划”付诸行动。在诺曼底沿海地区,在荷兰和比利时的沿海地区,超过两百五十万德军登陆部队以及数以万计的飞机和数以千计的舰船都已准备就绪,共同汇聚成了极其壮观恢弘的战争画面。曾以鼎等北华军官兵们以参与者和旁观者的身份注视着德国人的这项庞大计划,不得不为之叹服,实际上,他们也知道,北华正在筹划准备着一场规模同样巨大的登陆作战。说真心话,曾以鼎觉得德国人似乎有些操之过急,很多东西虽然准备充分,但真正化为现实时却显得手忙脚乱,别的不说,今天的天气就很不令人满意,这是一个半阴不晴的多云天气,冬季的英吉利海峡虽然谈不上风高浪急,但水文海况确实不太适合这种大规模的跨海攻击,风速达到7级,浪高1.2米以上,虽然这对五千吨以上的战斗军舰没有什么影响,但对数量庞大的、百八十吨的登陆艇却能造成很大的麻烦。
登陆英国本土的德军分成南北两大部分。根据计划,北方集群在出发后,扑向英国英格兰地区东北部的格里姆斯比地区,南方集群在出发后,扑向英国威尔士地区西南部的米尔福德港地区,两路部队都不直接在英国南面海岸线上登陆,因为英军在这里防御是最为严密的,但舰队也不能跑得太远,否则就得不到欧洲大陆上德国空军的及时支援了。北方集群的德军第一批出动1个海军陆战师和3个机械化步兵师,总兵力5万余,南方集群的德军第一批则出动2个海军陆战师和6个机械化步兵师,总兵力10万余,因此首批登陆的德军有十五万,他们的任务是在海空军援助下打开登陆场,抢占部分滩头,为后续数量十倍的主力大军的到来提供落脚点。北方集群的德军海军力量上包括2艘重型航母、3艘中型航母以及200多艘轻重巡洋舰、驱逐舰、护卫舰、炮舰、炮艇、扫雷舰艇等战斗军舰,数量更多的是登陆舰船、运输舰船、突击艇、冲锋舟等舰船艇舟,这是德国海军在本土的大西洋舰队;而在南方集群,海军力量则雄厚三倍以上,因为南方集群的海军力量是德意辽三方联合舰队,在联合舰队里,德国海军地中海舰队共拥有2艘中型航母、3艘战列舰、7艘重型巡洋舰、14艘轻型巡洋舰、30多艘驱逐舰、40多艘潜艇、其他各型辅助舰艇100多艘;意大利海军拥有5艘中型航母、4艘战列舰、2艘重型巡洋舰、12艘轻型巡洋舰、30多艘驱逐舰、30多艘潜艇、其他各型辅助舰艇100多艘;北华海军第一航母舰队的参战军舰共包括1艘重型航母、3艘中型航母、2艘改造航母、6艘重型巡洋舰、8艘驱逐舰、7艘巡洋驱逐舰、10艘护卫驱逐舰,其他各型辅助舰艇40多艘。除了三方舰队的战斗军舰,登陆舰队里另有2000艘以上的小型登陆艇。天亮时,三方联合舰队已经在圣马洛湾内完成了集结,在军舰上享用着法国式早餐的北华海军官兵们心潮澎湃地眺目远望,只见无数的舰艇船舶从眼皮底下一直错落有致地延伸到远处的海平线上,海面上犹如漂浮起了一座巨大的棋盘,海天之间一幅“海当棋盘舰当子”之景,舰艇开动的浪花尾迹更是纵横如网,再加上穿云破雾的无数飞机和掠海飞行的一波波银光闪闪的舰载机,这幅画面的壮观程度更是令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海上军舰和陆上营地里的无线电广播都开始响起了希特勒那独门的、歇斯底里的、语气激昂声调夸张的战前演讲,内容其实不听都可以猜得出,无非就是一些陈词滥调,但希特勒和丘吉尔一样都是高明的演说家,陈词滥调也能说得花样百出。北华军官兵们又听不懂德语,自然都聚在甲板上边聊天抽烟边等待着出发的命令。
“壮观、宏伟,但有些混乱。”辽宁号的舰桥指挥塔上,袁方乔指点着远处正在排队上船的德军部队,即将坐上船的这十万大军和堆积如山的巨量物资会汇集成庞大的登陆舰队。
“根本就没有进行协调作战训练!”毛钟才嗤鼻,“虽然时间紧张,但德国人未免也太着急了!战斗舰队和登陆舰队虽然摆在一起,但完全是各干各的!到时候肯定会出现大混乱!一旦登陆舰队半路上遭到进攻或正式展开登陆,战斗舰队在提供保护和提供火力援助上都会出现各方面问题!”
“何止啊!”曾以鼎摇头,“我看过德国人的全盘计划了,根本就没搞什么声东击西之类的战略欺骗,完全就是直挺挺地、大张旗鼓地冲上去。看来,德国人认为他们必胜无疑了,所以也根本没必要搞什么阴谋诡计。”他想了想,问道,“英国人动向如何?”
副参谋长梁昌盛回答道:“英军已兵分两路。根据德国人提供的情报,英军一路舰队以无敌号中型航母、11艘轻型航母、14艘护航航母为主力,集结于圣乔治海峡和凯尔特海内,指挥官是英国海军本土舰队副总司令布鲁斯奥斯丁弗雷泽上将;另一路舰队则是以皇家橡树号、皇家方舟号中型航母、6艘轻型航母、10艘护航航母为主力,集结于欧洲北海中部,指挥官是英国海军本土舰队总司令詹姆斯萨默维尔元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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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到现在才知道?”毛钟才略感奇怪。
“英军舰队也是凌晨才集结并出发的,德国情报部门已经竭尽全力才获悉的。”
“看来,性格高傲的英国人还是选择单枪匹马迎战了。”辽宁号舰长罗致通笑着道,“这种明知不敌却还毅然亮剑的精神,倒是令人钦佩。”
“不一定。”曾以鼎道,“英军舰队其实可以在见势不妙时逃离北大西洋的,与其死拼到底还不如暂时退避,等美军舰队赶来再联合迎战。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过,英军的兵力分布倒是很有意思,明知我们在南部战场的实力是最强的,却还把三艘正规航母里的两艘给调到北部去。”
袁方乔想了想,分析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英国人也许没有抱着死拼到底的念头,他们既想竭尽全力地打击我们,同时也想着保存有生力量。南部的英军实力较弱,但有可能是来跟我们拼命到底的,而北部的英军实力较强,很有可能是准备保存撤退的。”
“有道理。”曾以鼎点头,“英国人是背水一战了,什么狠招都拿得出来。我们留个神,别为了给德国人火中取栗而把我们的航母葬送在这里。把海图地图都拿来!”
参谋军官们急忙取来航海图和英国地图。
曾以鼎等高级将领们围聚在海图地图前反复研究着,这场战役是与以前不同的,不是单纯的双方航母舰队在大海上展开战斗,而是一场强攻过程,由于德军根本没有使用战略欺骗,再加上英吉利海峡并不辽阔,海底遍布双方的潜艇,所以英军对联军舰队的动向是很清楚的,而同样的,联军对英军的动向也很清楚。双方舰队的机动性都很低,因为英国本土就是磁铁,牢牢地“吸附”住了双方舰队,双方舰队肯定都要围绕着英国本土展开战斗,不会跑得太远。
上去7时整,联军北方舰队和南方舰队同时在希特勒长篇大论结束时出发。南方舰队里,打头的是德国海军地中海舰队,舰队里的“拿破仑一世皇帝号”和“路易十四国王号”这两艘航母共携带了220架舰载机,包括40架侦察机和180架战斗机,没有一架鱼雷攻击机或俯冲轰炸机,因为这两艘航母的任务是警戒搜索,负责发现英军舰队,而攻击任务交给后面的北华军航母和意军航母,所以极大地增加了侦察机的编制数量。这两艘航母都是德国在法国土伦港建造出的,并以法国历史上两位最伟大的君王来命名。
紧随德军舰队后面的是意军舰队以及登陆运输舰队,北华军舰队在偏后侧位置,负责保护侧翼和提供增援。本来,意大利人是要把他们的舰队放在“最安全的后面”,让德军和北华军在前面顶着冲锋,但是,意军舰队里拥有4艘战列舰,这是为登陆部队提供近海增援火力的强大力量,而北华军舰队里只有航母以及保护航母的巡洋舰、驱逐舰,所以意大利人要么把战列舰的指挥权交给北华军,从而让北华军顶在意军前面,要么就老老实实跟德军登陆舰队呆在一起处于中间位置。既不愿意把战列舰交给别人指挥同时也不愿意冲在最前面的意军最后选择呆在中间。这件荒唐事也是德军指挥系统混乱的一个体现,“临时拼凑”起来的三方联合舰队不是按需分配地各司其职,而是在互相扯皮中制定作战序列。
在德国空军机群遮天蔽日的巨大轰鸣声以及奔腾翻涌的鼎沸浪花声中,联军舰队开始驶向英吉利海峡,浩浩荡荡、气吞山河,漫海遍洋尽是闪耀着钢铁流光的军舰,上千艘舰艇同时开拔的巨大喧嚣更是震耳欲聋,舰队方阵喷涌出的白气烟尘在海面上汇聚成了灰白色的团团云朵。各艘军舰上,信号铃声此起彼伏,水兵们分工明确地奔跑着扑向自己的岗位。航空母舰的飞行甲板上飓风滚滚,机械师们汗流浃背,一架架舰载机接连不断呼啸起飞,战列舰、巡洋舰、驱逐舰上的舰炮齐齐在机械运转声中转换方向,炮手们蓄势待发;运输舰艇和登陆舰艇内闪耀着密密麻麻的白光,那是高度密集拥挤在里面的德军登陆士兵的钢盔在反射着森然光泽。海上千帆竞发、万舸争流,整个海面陡然间一片沸腾翻滚。这一幕让很多联军官兵都看得激动颤抖,辽宁号飞行长柳哲生说道:“特别是从半空中鸟瞰,这幕画面实在是壮观得无与伦比!人类制造出的战争机器,在庞大规模和宏伟场景上不得不令人感叹自己的渺小。弟兄们绝大多数都是非常乐观的,都认为此战必胜,因为我们的实力实在太强大了!强大得让我们都产生骄傲的情绪了。有个成语叫投鞭断流,而眼前的画面则让我想创造一个新成语,叫做‘沉船填海’,没错,即便我军战败了,沉没掉的我方军舰也足以填平英吉利海峡并让德军直接通过残骸废墟踏上英国本土了。”
一场彪炳史册的战役就此拉开序幕。此战德国若胜利,那德国将完全“统一”欧洲。
英吉利海峡最宽处约240公里,最窄处只有区区34公里,以联军舰队此时20节的速度持续前进的话,走最窄的海域只需要大半个小时,但越窄的地方,对面英军的防御就越森严,再加上联军舰队是要绕一段弯路的,舰队从圣马洛湾出发后并不是一路向北,而是一路向西,行进约200公里后改为正北方向,再行进约80公里后转道向东北,直到最终目的地威尔士米尔福德港,全城约400公里,需要8个小时。如果英军不反抗的话,那德军在下午三点就可以踏上英国的土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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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天之间,联军舰队全速乘风破浪,周围既喧嚣也安静,喧嚣是舰队机群的巨大轰鸣声,安静是敌人没有出现。各舰队的旗舰指挥部内一片繁忙,传递情报资料的参谋军官小跑着进进出出,无线电通讯兵在电台前十指如飞,一份份电报在错综复杂的无线电波中被翻译传递。曾以鼎站在瞭望塔上凝视远处,海空间十分寂静。
8时20分,通讯军官赶来报告:“意军发现两架英军侦察机,击落一架。”
9时30分,通讯军官再次报告:“德军开姆尼茨号轻型巡洋舰击沉一艘敌方潜艇。”
这样的报告每个十几分钟或几十分钟便被送来。曾以鼎不感到意外,因为有英吉利海峡实在太小了,双方动静都这么大,根本就瞒不过对方。
上午11时,德军发来紧急通知:大批美英飞机来袭!
曾以鼎命令:“发报给我方陆基航空兵基地,出动飞机保护我方舰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