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华军的故弄玄虚虽然已经被英军将领有所察觉,但正因为威尔逊上将等英军高层指挥官吃不准对手的真正主攻方向究竟在哪里,使得英军的兵力部署处于一种模棱两可、主次不分的含糊境地里,盟军的二十万兵力此时分为三大部分,五万在拜伊吉,五万在基尔库克,还有十万则在没有战事的埃尔比勒和摩苏尔待命,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投入正确的战场,从而在战事初期就隐隐地失去了主动权。虽然这是斯利姆中将等人所竭力避免的,但他们暗中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在被北华军牵着鼻子走。究其根本,还是因为盟军实力不济,进攻无力,防御有余,没办法主动进攻北华军,只能被动地等着北华军来打。
当盟军和北华军在拜伊吉大战多场时,基尔库克却一直风平浪静。从表面上看,北华军在拜伊吉大动干戈,在基尔库克却波澜不惊,很显然,拜伊吉是实攻,基尔库克是佯攻,但思维缜密的斯利姆中将则认为“基尔库克的平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看上去打得热火朝天的拜伊吉反而是伪装成实攻的佯攻”,事实似乎证明了斯利姆中将的推测,基尔库克的北华军“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在毫无预兆中猛然间发动了极其强劲的攻势。实际上,这也十分符合北华军的作风,即斧头战术,劈下来的第一斧头就要置敌于死地。
“大风起兮云飞扬,狼烟遍地纵八荒!天降我在天地间,青史留名任沧桑!
封狼居胥奋荣耀,精忠报国战四方!黄沙百战穿金甲,大破楼兰归故乡!
轰轰烈烈男儿命,不负此生慨而慷!...”
荡气回肠的《远征军进行曲》中,基尔库克战场上的北华军第二军发动了沙尘暴般的攻势。其实基尔库克是“北华军占三分,盟军占七分”,北华军上次战役失利而被英军驱赶至基尔库克,虽然也基本放弃了基尔库克,但并没有放弃火车站和交通线,所以此时的北华军还占据着小部分城区。指挥战役的宋希濂制定了新的作战计划,先抽调了部分精锐步兵部队,由廖耀湘指挥,从已占领的城区内向盟军的控制城区进行强力进攻,以巷战方式来突击盟军防线,机械化部队则在基尔库克城外的野地上进行大规模集结,继而在黄昏时分一路向北,佯装要跳过基尔库克,直接攻击一百多公里外的埃尔比勒,盟军驻基尔库克部队总指挥、英军第10集团军第14军军长尼尔里奇中将获悉后大为震惊,急忙调动手上全部的装甲力量,追击和拦截穿过基尔库克的北华军坦克群。实际上,由郑洞国指挥的第二军坦克群却趁着夜色杀了个回马枪。郑洞国率领五百多辆坦克,于黄昏时分出发,一路前进的三个多小时,继而在基尔库克西北部集体转身,停止前进并就地部署反击防线。官兵们争分夺秒,在英军拦截必经道路上设立反坦克炮群阵地,同时部署坦克群和直升机群。晚上10时,英军第14军的两个装甲旅(团)和一个美军装甲团急速赶来,一头撞进了北华军的反坦克阵地圈内。
霎那间,一场规模巨大的坦克大战在大漠飞沙间爆发了。盟军共计五百多辆坦克,北华军也同样投入了五百多辆坦克,双方参战坦克超过一千辆。
郑洞国也是一位出色的机械化作战指挥专家,在他的安排下,北华军装甲部队把绝大部分的重型坦克都集中起来,由100多辆虎式、虎王、黑豹坦克和大部分武装直升机组成一个强大的重坦克冲击群,硬生生地从中路冲入盟军坦克群阵列里,依靠重型坦克火力强大、装甲坚厚的优势,把盟军坦克群撕裂分割成多部分,全力制造混乱,并破坏盟军各坦克部队之间的配合,同时吸引盟军坦克火力和注意力,而数量更多的中轻型坦克则兵分两路地迂回冲向盟军坦克群两翼,以机动作战和侧翼打击的方式不断消耗盟军坦克,并实施包抄作战,力求一举全歼敌军;在北华军的正面防御阵地上,则用八八大炮和各种反坦克炮迎战盟军坦克群。如果从高空鸟瞰,北华军坦克群兵分三路,形成了一个大大的“M”形反冲击态势。
这是一场惊天动地的恶战,双方的一千多辆坦克在飞沙走石中搅成了一个巨大的钢铁漩涡,坦克炮和反坦克炮的咆哮声震耳欲聋,中弹爆炸的坦克接连不断地燃起冲天大火,一团团巨大的烈焰在厮杀区域内此起彼伏地升腾而起,耀眼的曳光弹、穿甲弹、碎甲弹、破甲弹在风雷沙暴中呼啸纵横,松软的沙地被炸得黄沙如云、弹坑如麻,双方在开战初就杀红了眼。
从中路直接插进盟军坦克群里的北华军重坦克部队是以第199重装甲师的师属重装甲营为主体而加强的(北华军的所有装甲师和部分其他师拥有师部直属的重装甲营,清一色都装备着虎王虎式黑豹坦克),这个营的营长不是别人,是北华陆军总司令杨宇霆的大儿子杨春元。当初朝鲜战争期间,热衷于对外扩张的杨宇霆坚定主张吞并整个朝鲜半岛,因此被张作相抨击为“穷兵黩武、草菅人命”,杨宇霆一怒之下把自己的三个儿子都送进军队,送到朝鲜战场前线。为了避嫌,杨宇霆的三个儿子都改名换姓,以普通士兵身份入伍。曾留学德国的大儿子杨春元此时已经是第199师重装甲营中校营长(德军一个重装甲营在满编时拥有45辆重坦克,北华军因为部队编制更加庞大,所以一个重装甲营在满编时拥有100辆以上的重坦克,杨春元这个中校营长其实跟上校步兵团长是平起平坐的)。这场钢铁大搏杀爆发后,杨春元亲自驾驶着一辆虎王坦克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地率领全营冲入盟军坦克群里,全营披坚执锐、势不可挡,犹如重铠甲骑兵杀进轻铠甲骑兵群。战斗过程根据杨春元的描述,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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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直升机在低空中用探照灯照射战场,同时又发射大量的照明弹,使得交战区域内亮如白昼,当我们营的一百多辆钢铁老虎冲向盟军坦克时,马上就全部笼罩在了刺眼的火星和劈头盖脑的弹雨中,身在坦克里,我们都感到耳朵疼,因为坦克外部装甲被无数的盟军枪弹炮弹打得就像一千面锣在同时敲击,极其刺耳、极其密集,假如大地是铁皮做的,而天空中下起了子弹雨,落地时就发出这种刺耳而密集的金属敲击声音。通过瞭望口,我看到附近的盟军坦克都在发疯地攻击我们,不但用坦克炮轰击,甚至连坦克机枪都在拼命扫射向我们,眼前到处都是电焊弧光般令人眼花缭乱的弹火,虽然机枪子弹对于装甲最薄处达到八十毫米、最厚处达到一百八十毫米的虎王根本等于挠痒痒,但盟军坦克的机枪手还是把子弹像泼水般不停打来。为什么盟军坦克的机枪手会干这么没用的事?因为他们是新手?错了!恰恰正因为他们是老手,所以他们非常清楚虎王的可怕程度。他们非常了解虎王,所以看到虎王后就会感到极度的恐惧,用机枪扫射虎王是他们发泄心头恐惧的一种方式,虽然毫无意义,但他们已经被恐惧给麻痹了理智。虎王,它名副其实,就是一头用钢铁做的老虎,而盟军的坦克只是用钢铁做的豺狼鬣狗。每次的战斗中,每当我们的虎王出现在战场上,哪怕只有一辆,都会让盟军坦克吓得惊慌失措、抱头鼠窜,有时候看到多辆虎王出现,盟军装甲部队甚至会不战而逃。除非飞机精确轰炸和重炮精确轰击,虎王就是无敌的。盟军的坦克和反坦克炮基本奈何不了虎王。虽然我们数量不多,只有一百多辆,但足以让数量是我们好几倍的盟军坦克陷入集体性恐慌中。驾驶着虎王开入盟军坦克群里,会让我们产生一种‘所向披靡’的傲气,甚至是‘舍我其谁’的霸气。驾驶舱内,弟兄们的脸上有参加恶战时而产生的紧张和凝重,但更多的则是从容不迫,因为我们是无敌的。当然了,危险还是有的。插入盟军坦克群里的每辆虎王以及虎式、黑豹都遭到盟军全力的打击,我们很顺利地帮助已经开到盟军坦克群两翼的云豹雪豹们吸引了盟军的火力和注意力。打击势头非常猛烈,短短二十分钟内,我所在的这辆虎王已经连续被十多发坦克炮弹击中,七十吨的虎王就像婴儿车般在剧烈晃动,颠得我们七荤八素,金属的破裂声、变形声、弯曲声在坦克外部接连不断,防弹用的备用履带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全部被炸飞,炮盾还遭到了一枚谢尔曼76mm主炮弹的直接命中,整个坦克地动山摇,内部设备的电线火花四处乱溅,炮架基座因此而断裂,助推器的机油渗了半个坦克内舱,不仅如此,排气管的装甲护套也被直接命中,排气管破损后使得引擎着了火,幸好我们用灭火器顺利灭火,而烟雾弹发射器又被打坏了,白烟甚至都窜进了车内,我们不得不戴上防毒面具继续战斗。但是,这些损伤比起战果实在是不值一提。落入虎王主炮瞄准镜里的盟军坦克基本上就等于是进了鬼门关里,我们的第一个猎物是一辆谢尔曼,谢尔曼是不错的中型坦克,但它火力不强,并且体型较高,增加了我们击中它的面积,同时它又是使用汽油发动机的,被击中后基本都会燃起大火。...经过瞄准和校正,炮手根据我的命令,断然开火,顿时,整个虎王猛地一颤,浓烈的硫磺味霎那间充满了内舱,一发88毫米的穿甲弹犹如迅雷闪电般呼啸而去,命中!那辆谢尔曼霎那间在大爆炸中被炸飞了上半截,炮塔飞到十几米外,大量的零件碎片漫天飞舞,化为残骸的下半截身躯则燃起熊熊大火。我们坦克内立刻响起激动的喝彩声,但大家只是兴奋了几秒钟,随即便投入下一波战斗。在接下来的半小时内,我们的虎王又连续干掉了四辆盟军坦克,包括两辆谢尔曼、一辆瓦伦丁、一辆玛蒂尔达,那辆二十六吨重的玛蒂尔达被我们击中后直接在一团极其巨大的火球和一声极其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粉身碎骨,我们的炮弹正好击中了它的弹药舱,真同情里面的英国同行,他们肯定死得尸骨无存。但就在我们兴高采烈的时候,乐极生悲的事情发生了,虎王突然开不动了,驾驶员猛踩油门也无济于事,我们很快明白,坦克开进了软沙里,虎王实在是太重了!装甲太厚是件好事,但带来的弊端就是坦克过于沉重,很多中轻型坦克能走的路都不能走。也许这片软沙可以让云豹雪豹照样如履平地,但对七十吨重的虎王来说却不亚于是一片沼泽,坦克履带和整个下半身都陷了进去。弟兄们都望向我,我问‘还有多少炮弹?’,弹药手回答道‘还有一半多’。我咬了咬牙,命令道‘想走的快走!愿意留下来战斗的,和我一起战斗!’,除了我,另外四个弟兄都没有走,继续各司其职,奋勇战斗。我们都很清楚,继续留在坦克里,要么会跟着坦克一起被流沙吞没,要么会成为盟军坦克的固定靶子,反正都凶多吉少,但是,我们都坚决不愿意走,一是军人的荣誉感和责任感,二是我们舍不得我们的虎王。这么强大的坦克,这么可靠的战友,我们怎么能抛弃它呢?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我们操控着这辆无法移动的虎王,拼命地开火,不顾一切地开火,抢在它被流沙彻底吞没或被盟军坦克击毁前力求多干掉几辆盟军坦克。当然,我们也没有真的坐以待毙,用无线电通知了周围的兄弟坦克,很快,几辆机动性要比虎王虎式更好一点的黑豹立刻冲过来,保护我们,掩护我们。在同仇敌忾、生死与共的气氛中,我们奋力战斗,坚持到了战斗结束,当盟军坦克群被击溃和歼灭时,大汗淋漓的我们爬出已经热得像蒸笼的虎王,发现坦克已经被流沙吞没到上层装甲,几乎只剩下炮塔还在地面上。还能活下来,是我们的奇迹!但我随后猛然醒悟,其实这些流沙保护了我们!正因为我们的坦克陷入流沙里,大半截身子都在地面下,从而大大地减少了我们坦克被盟军坦克攻击的面积,这才是我们活下来的原因!当然,也离不开周围兄弟坦克的拼死保护。这可真是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最后,我让营里调来三辆虎王才把我的虎王给拖出来。此战中,我和我的车组弟兄们共同击毁了盟军十二辆坦克,战果很不错,而我们的虎王也遍体鳞伤、弹坑累累,浑身都是陨石坑般的巨大弹坑凹陷和不计其数、密密麻麻的小弹坑,真可谓是体无完肤,但没有一个地方被击穿,否则我们早死了。实际上,我们的虎王也没有遭到致命性打击,只要拖回去把外部设备修修补补就能重上战场了。看到这个,弟兄们都忍不住欢呼‘虎王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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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洞国的“中路突破、左右包抄”战术取得了极大的成功,盟军坦克群的火力和注意力几乎都被正面冲过来的虎王虎式黑豹给吸引了,这其实源于盟军装甲兵极度恐惧北华军重型坦克的原因,“看到那些体型巨大、狰狞可怖的重型坦克,我们的装甲兵都慌了手脚,都拼命地向它们开火射击,队形完全混乱了,甚至都忘了各自的任务,浑然不知对方的中型坦克已经包抄了我们的后路。其实这也正常,牧羊人赶着一群羊走路时,这些羊会保持秩序,但突然间半路窜出来一头老虎,这些羊自然会炸开锅”,一个英军装甲兵军官在被俘后无奈地说道。这场钢铁大战先后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先是北华军展开防御性反击,继而是双方混战,最后是盟军坦克群试图撤退,而北华军坦克群则转入三面合围以及最后的围剿追击。出击的盟军坦克在北华军的反坦克炮、直升机、坦克群的联合打击基本被摧毁殆尽,只有区区二三十辆速度较快的中轻型坦克逃回了基尔库克,而北华军仅仅损失了九十多辆坦克,参战的五十多辆虎王坦克和虎式坦克只损失了四辆,参战的七十多辆黑豹坦克也只是损失了十二辆。这也说明了,在双方都没有出动飞机和炮群的情况下,数量相同的盟军坦克完全打不过联军坦克。
当郑洞国怀着喜悦的心情在清点战果时,一个坏消息传来:几辆轻型侦察坦克发现大批盟军坦克正从埃尔比勒赶来!即将与结束战斗的北华军坦克群狭路相逢!
埃尔比勒距离基尔库克只有一百多公里,很显然,获悉基尔库克战事爆发后,埃尔比勒的盟军急忙出动机械化部队赶来增援。当基尔库克的北华军坦克群和盟军坦克群杀得天昏地暗时,埃尔比勒的盟军机械化部队正在全速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