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华军对伊拉克的攻击堪称迅雷不及掩耳,比远征军总部预计的提前了一个多月,比盟军总部预计的提前了三个多月。按照远征军副总司令冯占海的计划,全军十个师运去第一批的三个师后立刻对距离伊朗边境只有200多公里的伊拉克首都巴格达展开重点攻击,从而先发制人,打盟军一个措手不及,而远征军第一军的军部则把这个计划进行了改进,再度缩短了准备时间,进一步地提前了攻击时间。因为北华陆军在苏联战争结束后便撤消了军、集团军、集群等编制,各部队以师为单位地分散着驻扎在各军区/战区,因此眼下组建中东远征军,远征军的番号便是第一集团军,下辖第一、第二、第三军。第一军的军长是以旅顺保卫战、咸兴血战等战役以及在旅顺战役中捡了一个明星老婆而出名的赵海军,这是卫立煌亲自点名任命的。赵海军是北华陆军少壮派将领里“混”得最不错的几个人之一,还有个“小白起”的美名。能前往中东作战,赵海军大喜过望,用他的话说,“身上闲得都生锈了”。但在七月初带着先头部队来到德黑兰后,赵海军的心情立刻晴转阴,因为部队的调动速度实在是太慢了,一天一个营的速度让他急得抓耳挠腮。后勤运输的缓慢,使得第一军“人虽然到了,重装备却没到”,“部队里到处都是堆积如山的汽油桶(伊朗炼油厂提供的),但烧油的坦克却一直不见踪影”。
“难道就不能再快点吗?”赵海军心急如火。
绞尽脑汁之下,第一军参谋长王欲晓最后解决了这个问题。
伊朗境内的铁路网不是很发达,把集结在中亚境内的远征军送到两伊边境确实是很吃力的。众所周知,伊朗是个高原国家,全国90%的地区都位于伊朗高原上,但这些高原山地的海拔是远远比不上青藏高原的,只在900米和1500米之间,这个高度对于飞机来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并且伊朗高原在夏季时干旱少雨,机群飞跃伊朗高原时基本上不会遭到恶劣天气。王欲晓因此而首创了“山地蛙跳运输战术”,他是这样分析的:
“我们要打巴格达,无非就需要两样东西,兵员和坦克。兵员方面,不需要运个十万八万,运个几万就可以了,毕竟我们越提前进攻时间,巴格达的英军就越准备不足,我们的军队可以由几万我军和十几万伊朗军组成,因此,运一个师的兵员就够了;至于坦克,坦克是为了在战场上对付敌方坦克,而直升机也拥有强力打击坦克的能力,所以我们不太需要用火车运输坦克,改为运输直升机就行了。直升机好办,它们根本不需要坐火车,自己就能从中亚飞到两伊边境。另外,直升机还可以参加城市攻坚战,坦克是不能参加这种战事的,因此直升机比坦克更有用。”
从土库曼斯坦到两伊边境,横跨整个伊朗高原,全长1500多公里,这个距离基本上还是在北华军蜂鸟直升机的航程内的。第一军修改作战计划并获得远征军总部的批准后迅速付诸行动,部队是这样做的:在这一千五百多公里的高原山地间,先调去一批运输直升机,带着工程人员、燃料零件等人员物资,飞到山地间,寻找到一些可以改造为临时直升机中转站的地方,也就是高原里的一些平地,直升机不需要跑道,所以这些平地不需要太大,然后在这些平地上临时修建起直升机中转站和补给站,这样,从土库曼斯坦境内飞跃伊朗高原的北华军直升机群就能“蛙跳”着通过高原,半路上如果燃油不足或出现意外,可以前往附近的中转补给站进行补给维修。这样的运输方式当然大大节省了时间,仅仅半个月功夫,陆军航空兵第8、第9直升机联队的一千多架直升机便顺利地抵达两伊边境,包括两百多架运输直升机和八百多架武装战斗直升机,中途共摔了三十来架。另外还需要一提的是,北华空军方面也没有太依赖火车,直接从中亚地区起飞飞机,飞过伊朗高原,往两伊边境集结航空兵部队,飞机所需的燃油零件在很大程度上是用运输机运输的,所以北华空军在中东战事初期的力量是很强劲的。
马良骏老先生是新疆伊教总教长,是中国伊教里德高望重、博学多才的老前辈,被远征军聘为“宗教总顾问”,他不怎么赞成这个办法。马良骏找到王欲晓:“你的这个办法在军事上固然是另辟蹊径,但却有着很大的隐患。我始终不同意在中东地区大规模使用伊朗军队,因为伊朗军都是伊教什叶派教徒,而中东除伊朗以外的地区都是逊尼派占多,你想想,什叶派教徒的伊朗军会跟占领区内逊尼派教徒的当地人相安无事吗?双方极易发生冲突,一旦有个什么冲突,后果不堪设想。中东地区的宗教冲突是十分尖锐的,也是非常敏感的,这种如履薄冰的平衡是你们非常难以把握的。”
王欲晓对此不以为然:“马老先生,只要我们严令约束军纪,应该可以控制伊朗军吧?”
马良骏叹息道:“事情没那么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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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马良骏对此忧心忡忡,这个计划还是得到了卫立煌的批准。
在北华军直升机群蛙跳航线经过的伊朗高原地区,一些从未见过直升机的当地居民瞠目结舌地看到了一幕壮观的场面:成群结队的“钢铁大鸟”在旋风般的呼啸声和恢弘的气势中犹如迁徙的候鸟群般从远处夺空而来,螺旋叶飞速旋转,在阳光下反射着令人眼花缭乱的金属光泽,这些钢铁大鸟不紧不慢地降落在山谷或半山腰的一块平地上。上面的飞行员们跳下飞机,摘下飞行帽,露出被汗水湿透的黑头发。一些当地的小孩好奇地围上去,中转站的飞行员们和工程师们微笑着给他们送上糖果等各种小玩意。直升机在陆续加好油后,机群再度起飞,飞向远处。
“真主啊...”被这幕战争画面给震撼了的居民们惶恐地伏下身体。
靠着这个办法,远征军第一军在一个月内成功地运输了一个没有携带太多坦克重炮的装甲师和一千多架直升机抵达两伊边境,总兵力两万余人,另有伊朗军8个师、12万人协同作战(伊朗军本来就在两伊边境陈列了重兵以防御盟军,所以此时集结起来也相当快速)。8月5日清晨,饱餐了一顿牛羊肉早餐后,辽伊联军的约十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地杀过了伊拉克西中部的国界线。两伊边境霎那间风起云涌,万里无云的天空中,北华空军的飞机一波接一波地呼啸而过,一马平川的中东沙漠上轰鸣如雷、飞沙走石,十几万大军在冲天的灰土中汇聚成蜿蜒的长龙,长驱直入、势不可挡。
“快速前进!”乘坐在坦克上的赵海军大声命令道,“三天之内,饮马底格里斯河!”
巴格达距离两伊边境实在是太近了,只有区区两百多公里(两伊战争时期,伊拉克军用导弹攻击德黑兰,而伊朗军直接用大炮就能轰击巴格达),并且从两伊边境到巴格达的沿途基本是平原沙漠,完全无险可依,同时正因为伊拉克没有什么纵深防御,所以北华军使用的轰炸机都是航程不大但载弹量超强的飞熊,战事一开始后,两伊边境处的英军和伊拉克军立刻在猝不及防中被炸得狼奔豕突。上午九点,距离伊朗只有区区八公里的伊拉克边界城市哈奈根首先遭到数十架飞熊的空中打击,这座城市霎那间在火海中被夷为平地。哈奈根的规模不是很大,只有几万人,但它是一座石油城市,城市就建立在一块油田上,开采石油和炼油产业是这座城市得以发展的根基,结果,飞熊们扔下的几百吨炸弹在霹雳火光中引爆了油田,全城在连环不断的大爆炸中烈焰冲天,黏稠而巨大的黑烟翻云滚雾、遮天蔽日。北华军的飞行员们事后说道:“中东的城市都是‘易燃品’。我们在其他地区轰炸城市,要用成千上万颗燃烧弹才能把一座城市炸成火海,而在中东,随便几颗炸弹下去,立刻引起全城火海,因为那些城市的地底下都是输油管和油田,城市里也到处都是炼油厂和油库,炸弹下去后就等于掉进了油桶里。石油城市遭到轰炸的场面很可怕,大火是次要的,黑烟最恐怖,乌黑乌黑的黑烟,黑得就像墨水,体积膨大得犹如一团团黑云,能冲到上万米的高空。”
驻守哈奈根的英军和伊拉克军被炸得血肉横飞、死伤惨重,继而又被一发不可收拾的大火烧得焦头烂额,实际上,当地的英军和伊拉克军的人数还是不少的,足足上万,绝大多数是伊拉克军。这上万盟军坚守城市本可一战,但伊拉克军根本无心战斗,遭到空袭后立刻阵脚大乱,随即在英军气急败坏的喝骂声中一窝蜂地向后方狂奔逃命,人数只有千余人的英军一方面也心惊胆寒,一方面有心无力,只得也跟着一起撤退。辽伊联军没费什么太大的力气,轻轻松松地攻占了哈奈根,俘虏了千余伊拉克军和百十名英军。
留下几千伊朗军在哈奈根灭火后,联军马不停蹄地朝着巴格达继续前进。
接到报告后的威尔逊上将十分震惊,在这短短一个白天里,杀过来的辽伊联军势不可挡地攻陷了哈奈根、沙赫拉班等十多座通往巴格达的沿途城镇,犹如沙尘暴般席卷而来,距离巴格达已经不足一百公里。心急如焚的威尔逊上将知道自己不能惊慌失措,冷静而镇定地进行思考,很显然,北华军来得太快,巴格达虽然本身是一座坚城,但英军在当地的防御工事都只是完成了三分之一左右,如果让北华军兵临城下,打一场城市攻防战,显然是很不利于英军的,英军也没有完成兵力部署,巴格达和附近的英军只有五万余,协同作战的伊拉克军虽然有十万之众,但根本就是乌合之众,可靠程度太低,战斗力也非常差,因此,英军必须要在野地上给来势汹汹的辽伊联军迎头痛击,重创其力量和士气。在沙漠野地上作战,用什么呢?这个问题的答案当然是呼之欲出了。
“北华人有多少坦克和大炮?”威尔逊上将询问身边的参谋军官。
“超过三百辆坦克,大口径火炮的数量也差不多。”参谋军官回答道。在今天的战斗里,英军出动了不少飞机展开反击,其中有侦察机,用航空照相机从空中拍下了辽伊联军的大军阵容,沙尘滚滚中可以粗略地判断出对方究竟有多少坦克大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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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让赫顿将军来我这里。”威尔逊上将命令道。
TJ赫顿中将指挥的直属于英军第10集团军的第42、第79装甲师都是伊拉克英军的精锐部队(英军此时共11个装甲师,每个装甲师下辖2个装甲旅),虽然都是新建的,但却拥有不少美军援助的谢尔曼坦克,特别是获悉北华军即将西进后,这两个装甲师都得到了额外加强,每个师约400辆坦克(正常的英军装甲师约340辆坦克),是一支强大的力量。
“赫顿,北华人和伊朗人距离巴格达只有一百多公里了。”威尔逊上将看着赫顿中将,“他们来得太快了,巴格达的防御工事基本上都刚刚开始而已,所以,我们必须要在城外击溃他们!”
赫顿中将肃然道:“请放心吧!我和我的装甲兵小伙子们会打败他们的!”
威尔逊上将点点头:“步兵、炮兵、航空兵部队,都随便你调动。必须要快点,再不阻止他们的势头,他们明天就会出现在巴格达城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