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华军第四航母舰队临时改变作战计划,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北华军作战计划的一大漏洞。从表面上看,如此巨大的漏洞似乎是不应该存在的,发现这个漏洞的也只是几个青年校级军官,弥补这个漏洞的举措看上去更是因为“临时起意”而展开的更改计划,隐隐间有些不大合常理,但实际上,这种“低级错误”却是不可避免的,再怎么巨细无遗的计划都会有意想不到的破绽。历史上,日军偷袭珍珠港时,直到舰队都已经从本土出发了,日本人才猛然发现他们的计划里存在着一个巨大漏洞:所有方案的前提都是“美军毫无防备,坐以待毙”,日本人始终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是完全有主动权的刀俎,而美军只是等着挨宰的鱼肉,根本就没考虑过美军如果有准备该怎么办,最后也是几个中级军官临时拍板制定了很仓促的应变计划。客观上讲,北华海军眼下临时改变计划对整体战局还是利大于弊的,虽然迟缓了第四舰队北上参战的时间,使得第一第二舰队被削弱了力量,但却减少了北华海军在南线遭到美军反戈一击后带来的严重后果。
9月3日,北华海军第一舰队已经驶至阿留申群岛正中南方三百海里处,第二舰队则在东北海内,在陆基航空兵的保护下,对本州岛西海岸时不时进行袭扰性的攻击,同时协助海军运输舰队分别从朝鲜半岛、海参崴往九州岛、北海道岛运输兵员物资,从而保持在美军的视线里,继续误导美军,牵制美军的部分军力;9月7日,已经单独行驶到阿留申群岛附近的第一舰队用水上飞机携带文件飞到堪察加半岛最南端的海空军基地,正式启动对阿留申群岛的攻击计划。
阿留申群岛纬度很高,基本在北纬50度以上,距离北极圈(北纬66度34分)已经很近了,特殊的位置使得这里的地理环境很奇特,让舰队官兵们感到“身处一个如梦如幻的奇特世界里”,此时是北半球的夏末秋初,正是北极的极昼时期,北极圈内基本二十四小时都是白天,阿留申地区虽然不是极昼,但每天二十四小时内有将近二十个小时是白天,夜晚时间只有四五个小时,越往北,极昼现象越明显,并且太阳和星辰的角度都出现了越来越大的偏差。虽然北华军对此也做了很多准备,但北华海军从来没有在这种地区作战过,还是产生了不少混乱。最糟糕的是,北太平洋本来就气候恶劣,而在北太平洋的北部,气候更是恶劣得令人无法忍受,八级的大风和九级的烈风二十四小时刮个不停,十级的狂风是家常便饭,十一级的暴风也是隔三差五碰到,舰队甚至还好几次跟十二级的飓风(台风)擦肩而过。如此强烈的风暴,使得海面上浪涛如山、骇浪翻腾,除了风暴,大雨也一直下个不停,平均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在下雨,又大又密又频繁的冰雨冻得官兵们瑟瑟发抖,不仅如此,海面上还经常被浓密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给笼罩。风大、雨多、雾重,这就是北太平洋北部的气候特点,给舰队带来了极大的不便。侦察机几乎无法正常起飞出动,平均每天出动十架次就是极限了,损失的侦察机都是原本好端端飞在天空中突然间就碰到暴风大雨而坠毁的。白茫茫一片的浓雾让舰队事故频繁,9月1日清晨,朔州号驱逐舰在迷雾中一头撞上了附近的汉江号重型巡洋舰,不但撞掉了自己的舰艏,还把汉江号的右侧舷撞开了一个大窟窿,两艘军舰不得不退出舰队,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地撤向堪察加半岛南端的海空军基地,最后再被拖回海参崴军港进行修理;黄昏时分,钦州号巡洋驱逐舰也因为迷雾而跟附近的泗阳号护卫驱逐舰发生严重碰撞,1500吨的泗阳号被3000吨的钦州号拦腰撞成了两截,迅速沉没,而钦州号的舰艏也完全损毁,不得不由附近的福州号驱逐舰发射鱼雷将其击沉。但这起严重的军舰撞击事件还没有结束。因为浓雾太大太密,福州号对奄奄一息的钦州号发射了四条鱼雷,三条命中,还有一条鱼雷却打偏了,在被雾气笼罩的海面上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众所周知,北华海军使用的鱼雷是日本人研发出来的93式氧气鱼雷,这种鱼雷是此时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鱼雷,无论是射速、射程,还是威力,都堪称无敌,以36节速度被发射后的射程可以达到40000米,以最大的50节速度被发射后的射程可以达到20000米,远超过美军和盟军的所有鱼雷。结果,福州号送钦州号上路时打偏了的那条鱼雷鬼使神差地击中了一万多米外的波涛号潜艇母舰,霎那间就把五千多吨的波涛号炸成了一团火球。波涛号上运输着供应给潜艇的上百条鱼雷以及大量的燃油、弹药、零件等物资,这些鱼雷物资被引爆后,全舰直接被炸得粉身碎骨,两百多人遇难。
经过调查,这起意外确实不是福州号的责任。尽管如此,早已经有了“补枪王”恶名的福州号随后在北华海军里再次又增加了一个“害人精”的绰号。太平洋战争爆发以来,福州号已经击沉了多艘大型军舰,总吨位超过八万吨,包括三艘航母和一艘重型巡洋舰,但都是自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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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险恶的自然环境,舰队司令曾以鼎安慰大家:“诸位不要过于担心,气候条件是公平的,我们陷入苦恼,美军也一样。我们无法起飞舰载机,美军也一样。所以,我们要发挥出比美军更加吃苦耐劳的精神,大家请一起努力吧!”
其实,曾以鼎在此战之前已经多次乘飞机到堪察加半岛附近,实地考察了阿留申群岛一带的气象地理,因此做了多项对症下药的准备。首先,他判断在这里的侦察工作很难再由侦察机全部担任,潜艇的作用是非常大的,所以舰队把北华海军拥有的五艘大型潜艇母舰都带上路(其中的波涛号已经被福州号给击沉了),以便于随时给潜艇提供物资,同时调集了三十多艘潜艇跟随舰队一起行动,并事先又部署了二十多艘潜艇在北太平洋北部机动游弋,设立警戒线并在美军航线水道附近严密监视美军,充当舰队的哨兵和眼睛;同时,曾以鼎判断,此战虽然双方都出动了全部的航空母舰,这场航母大战的规模甚至比珊瑚海战役还要大,但因为天气过于恶劣,所以航母的作用有了一定的下滑,而战列舰的作用则大大增加,因此属于北华海军太平洋舰队的四艘战列舰和五艘战列巡洋舰全部参战,同时携带了全部的八艘鱼雷艇母舰,做好在风雨里、夜里、雾里展开舰队混战的准备。事实证明,这些措施都是非常正确的。
第一舰队实际上在9月3日就抵达预定海域了,但战斗却在9月7日才正式爆发,原因就是这四天之内一直都是恶劣天气,风暴不断、大雨频繁、浓雾茫茫,舰队这四天里完全是呆在阿留申群岛附近“闲晃”,当然了,也不是真的闲晃,舰队里的数十艘潜艇在这四天里抓紧宝贵时间都进入了预定海域,恶劣的风雨天气对潜艇是没什么影响的。
9月7日上午,阿留申群岛地区出现了难得的多云天气,风不大,也没有雨。谢天谢地的北华军急忙展开攻击,位于堪察加半岛最南端的临时航空兵基地上,52架飞熊和128架飞豹迅速出击,在双引擎的蚊式重型战斗机的护航下,兵分两路,短腿的飞熊负责轰炸距离堪察加半岛只有五百八十公里的谢岛,长腿的飞豹则去轰炸了距离堪察加半岛约有一千二百公里的埃岛。
曾以鼎说的没错,“气候条件是公平的”,北华军因为恶劣天气而大伤脑筋的同时,美军也面对着刮个不停的飓风和恶浪滔天的大海而束手无策。虽然美军已经隐约地判断出北华军的攻击目标有可能是阿留申群岛,但一时半会却无法加强当地的军力,乌岛距离阿拉斯加半岛很近,所以还可以临阵磨枪,埃岛和谢岛实在是太远了,舰船在大雾里迷航,飞机在风雨里无法起飞,所以当北华空军的战略轰炸机飞临谢岛埃岛时,两岛的美军基本上还是之前的规模,并且防备也很仓促。
北华军的飞熊轰炸机在外观上比美军的B-29更加“威猛肥硕”,虽然航程航速比不上后者,但载弹量却超过后者,一架飞熊是12吨炸弹,五十多架就是五百多吨,谢岛的面积只十几平方公里,相当于两个中途岛。在五十多架飞熊的狂轰滥炸下,如此狭小的岛屿立刻变成一片火海,岛上的几乎每个地方都陷入了爆炸气浪和熊熊大火中,这完全就是饱和性的地毯式轰炸。美军在这里有几百兵力、三百多架飞机以及一个对空雷达站,发现北华军飞机来袭后,岛上的美军飞机迅速升空作战,但也阻挡不了北华军的飞熊们把全岛炸成焦土。一个小时后,谢岛表面被夷为平地,美军在这里的军事设施和几百架飞机基本都被摧毁,岛上美军死伤大半。虽然北华军暂时无力夺取该岛,但让该岛彻底报废就已经达到北华军的目标了。
飞豹们对埃岛的轰炸也算是比较顺利,这一百二十多架飞豹共携带了近五百吨炸弹,把面积约700平方公里的埃岛也炸得满目疮痍。虽然飞豹的载弹量只有B-17的一半,但航程航速都十分惊人,是此时全世界最快的轰炸机。埃岛的美军起飞战斗机拦截飞豹时都十分震惊,因为飞豹的速度达到每小时600公里,这完全是战斗机的速度了。美军飞行员评论道:“北华军的那种新式重型轰炸机简直不需要战斗机护航,因为它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见势不妙,马上就可以逃之夭夭,一般的战斗机都追不上它,P-38能追得上,P-51只能勉强咬住它,但很容易被甩开。”
成功轰炸了谢岛和埃岛的北华军飞行员们还没有来得及高兴,一场十多级的风暴便呼啸了大半个阿留申群岛,52架飞熊被美军击落5架,128架飞豹被美军击落2架,但最终回到堪察加半岛南端基地的只有27架飞熊和63架飞豹,其余的飞熊飞豹都被这场说来就来的大风暴给刮得无影无踪或在风暴中迷航失联而不知道迫降坠毁在了哪儿。
当然了,倒霉的不仅仅是北华军,美军也一样倒霉。获悉埃岛谢岛遭到北华军轰炸攻击后,美军在乌岛和阿拉斯加半岛的航空兵基地急急忙忙派出了400多架飞机增援这两岛,结果这些飞机在半路上有一大半都被风暴不知道刮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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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的高级指挥官都为此而郁闷不已,都说:“在阿留申地区作战,变化无常的恶劣天气是比敌军更有威胁和破坏性的对手。”
北华空军成功轰炸谢岛埃岛的同时,海军第一舰队已经抓紧时间开到了埃岛附近,随即对埃岛展开猛烈进攻。阿留申群岛从左往右(由西到东)延绵了1700多公里,能够作为军事基地的就是谢岛、埃岛、乌岛,其他岛屿条件极差,无法修建海空军基地。北华海军虽然没打算挨个挨个地占领阿留申群岛,但是,最终目标是乌岛,而乌岛距离堪察加半岛足足有2000多公里,海军舰队在这里作战若能得到空军的援助,自然再好不过了,所以,位于群岛正中间的埃岛是海军舰队的第一个目标,拿下埃岛,堪察加半岛的空军就能以埃岛为跳板和中转站,派遣飞机协助海军舰队作战。所以,北华军可以忽略谢岛,但为了攻打乌岛,必须要先拿下埃岛。
对埃岛展开攻击时仍然还是恶劣至极的天气,暴风、大雨、浓雾,三大恶劣气象齐齐降临,虽然第一舰队的航母已经开到了埃岛附近,但舰载机根本无法出动。不过,曾以鼎对此很满意,因为气候如此恶劣,意味着美军飞机无法出动,己方舰队是安全的。至于展开登陆作战,有舰队里的战列舰和战列巡洋舰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