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人真的而很凶残吗？”
他点点头：“跟日本人一样凶残。少帅在开战前亲自告诫我们，尽量不要投降，因为苏联人不会用人道主义精神对待战俘，我们很快就刻骨铭心地明白了这一点。塔什干西南部有个锯木厂，我当时跟我们全连弟兄进攻那里。第一天没能拿下，在当天晚上，锯木厂的苏军偷袭了我们，我们击退他们后，发现有一个弟兄失踪了，怎么找都找不到，我们估计是被苏军在混乱中活捉了。天亮后，我们一鼓作气地发动猛攻，终于占领了那个锯木厂。当时我们走近锯木厂的时候，就听到一阵嗡嗡嗡的奇怪声音，走进去后才发现，是一台锯木机发出的。第一个进去的兄弟脸白得像粉笔，跌跌撞撞地往回跑，我们随后发现了一幕让最铁石心肠的老兵都忍不住为之战栗的画面。锯木机上，捆绑着一个我们弟兄的尸体，没错，就是昨晚失踪的那个弟兄，他被那台锯木机的齿轮从两腿之间锯开了，一直锯到了肚脐眼，并且双手双腿已经被锯掉了，为了防止他失血过多而死去，那些苏联人还用绳索作为止血带扎死了他的四肢。连长后来给那个弟兄的家人写了一封信，说那个弟兄是在战斗中被子弹击中头部而阵亡的，死得没有任何痛苦，一起寄过去的还有我们的全连队所有弟兄这个月的奖金。这是部队里的惯例。死得太冤或死得太惨的弟兄，同一个战壕里的弟兄们都会集体把半个月或一个月的军饷奖金邮寄给他的家人，作为一点补偿。”
“你们当时...很愤怒吧？”
“愤怒？我们当时都发了疯，恨不得杀光所有的苏联人。谢天谢地，我们在那场战斗里抓了五个受伤的苏军俘虏，然后我们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锯木厂战斗里被我们打死的所有苏联人都被我们割掉了脑袋放在那个弟兄的尸体前进行祭奠。没办法，那个弟兄死得太惨了。我们很多人都是打过东北战争和朝鲜战争的老兵，都忍不住流泪了。营长获悉这件事后反复地告诫我们，千万不要做苏联人的俘虏。是的，少帅当初对我们的警告确实是很有先见之明。我现在是班长，实际上我原本是副班长。在昨天的一场战斗里，我们班在一个巷子里跟超过二十个苏联人狭路相逢，班长走在最前面，被子弹打碎了膝盖骨，我们人数和火力都不如苏联人，所以遭到进攻后急忙寻找掩护物。这时，我听见班长的声音，他拼命喊‘老陈！老陈！’，我姓陈，班长在叫我。我急忙抬起头，发现他正被几个苏联人拖走，那伙苏联人不想跟我们纠缠，他们拖着班长正在撤退。班长一边拼命挣扎一边拼命喊‘老陈！快给我一枪！’，他不想做苏联人的俘虏，要求我们打死他。其实，我们没人想做苏联人的俘虏，锯木厂的事情已经给我们彻底下定了决心。尽管如此，我还是不忍心对班长开火。班长的声音几乎变了腔调，充满愤怒和绝望，他嘶声喊道‘快开枪！你们他妈的快打死我！我不会怪你们的！’我狠狠心地站起身，但一发苏联人的子弹打断了我的锁骨，我没法开枪，好在一团火球在班长跟那伙苏联人之间炸开了，应该是班长拉响了他身边一个苏联人身上的手榴弹。其实，这样也好。”
我有些唏嘘。其实，我们的军队虽然也属于东方军队，在东方是推崇“宁死不降”、“宁死不做俘虏”的思想，但张少帅很早就允许我们的部队在弹尽粮绝、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可以投降，不过，我们的军队先跟日军开战，又跟苏军开战，而日军和苏军都是不遵守国际公约和人道精神的残酷军队，所以我们的士兵在战场上一直都还是“宁死不降”、“宁死不做俘虏”。战争的残酷性由此可见一斑。...
这样的战斗在塔什干战场上到处都是，展开巷战的双方拼死争夺每条街、争夺每栋房、争夺每片城区，与此同时，双方还互相展开了声势浩大的攻心战。
苏军阵地上，一个个高音喇叭用汉语喊道：
“中国士兵们！苏联和中国不是敌人！我们共同的敌人是张学良集团！张学良为了自己的私欲和野心而把你们送上战场！他正在把中国带向灾难和毁灭！张学良才是你们的敌人！打倒张学良！苏联人民和中国人民的友谊万岁！”
北华军阵地上，一个个高音喇叭用俄语回复道：
“你们苏联人霸占了我们那么多土地！屠杀了我们那么多同胞！居然还说什么苏联人民和中国人民的友谊万岁！海参崴、海兰泡、伯力、库页岛、贝加尔湖、外兴安岭、唐努乌梁海，到处都是你们对我们犯下的罪恶！你们的斯大林还妄图把我们的外蒙古和新疆分裂出中国！你们欠我们的每一笔债，我们都铭记在心！你们的花言巧语不会动摇我们的复仇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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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军高层对苏军和塔什干平民也进行了大规模的宣传动员：
“光荣的红军战士们！亲爱的塔什干居民们！万恶不赦的中国军阀头子张学良派来了越来越多的亡命匪徒，这个贪得无厌的恶棍妄图指使他的爪牙们和走狗们灭亡我们伟大的苏维埃！这些中国匪徒嗜血成性、杀人如麻、无恶不作，他们不但霸占我们的领土，洗劫我们的城镇，还屠杀我们的人民，奸淫我们的姐妹！英雄无畏的红军战士已经给了他们巨大重创，他们每前进一步的地上都堆满了他们士兵的尸体！我们绝不能让我们的美丽家园落入这伙恶魔的手里！同志们！我们要牢牢地团结在斯大林同志的身边，把塔什干变成一座巨大的堡垒，变成中国鬼子们的坟场！”
作为回应，北华军高层同样对官兵们进行了大规模的宣传动员：
“英勇无畏的北华军弟兄们！我们正在进行着的这场伟大战争关系到我们祖国的复兴以及我们中华民族的崛起！苏联和日本，是我们中国的两大死敌！我们已经打败日本，所以还要打败苏联！因为苏联这个邪恶无耻且贪得无厌的国家，在二百五十年前开始就持续不断地侵吞着我们的国土！残杀着我们的同胞！掠夺着我们的尊严！苏联欠下我们中国无数笔的血债！弟兄们！血债必须要用血来偿还！我们要让苏联人为他们过去对我们犯下的暴行付出足够的代价！弟兄们！这场伟大战争既是我们对苏联的复仇之战，也是我们中国的复兴之战！所以，我们要牢牢地团结在张总司令的身边，彻底摧毁掉苏联这个丑陋的、卑鄙的、贪婪的、自私的、肮脏的、无赖的国家！”
双方士兵拥有的同样顽强的精神，使得塔什干的战斗异常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