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华军原打算在九月之后再发动对苏联的第二阶段战略性进攻,但由于德军没有休整便发动了台风作战以及张学良的思想也有些浮动摇摆等各方面原因,因此提前至七月底就展开了第二阶段进攻。根据北华军总司令部的作战计划,北华军第二阶段进攻分为两个主战场,其一为沿西伯利亚铁路线继续西进且以亚欧分界线乌拉尔山脉为目标的北方作战,该作战任务主要由A军团承担,其二为向中亚地区推进的南方作战,该作战任务主要由B军团承担。
北方作战的具体任务是:逐一攻占鄂木斯克、秋明、库尔干等西伯利亚铁路干线上的沿途交通重镇,最终攻占叶卡捷琳堡和车里雅宾斯克,将铁血军旗插在乌拉尔山脉上,彻底夺取苏联的北亚领土,继而配合德军完成对苏联东欧领土的包围,若德军被阻于莫斯科城下,北华军可以越过乌拉尔山脉,联合德军攻陷莫斯科;
南方作战的具体任务是:兵分两路,一路攻入哈萨克斯坦境内,保证北方部队的侧翼,配合北方部队攻占西伯利亚铁路干线上的重镇;另一路攻入中亚南部四国,将战线推至里海,彻底夺取苏联的中亚领土,用军事胜利促使土耳其参战,最终协助土军北上进攻高加索地区。
B军团为攻占中亚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新疆在战前已经被建设成了一个巨大的军事基地,从太原到西安,再到兰州、迪化(乌鲁木齐),北华军的工兵部队和北华政府的社会建设部门已经修建了一条战略交通线,这条交通线不但包括铁路和公路,还包括很多输油管和淡水输送管,确保后方的物资能源源不断送到迪化,送入中亚前线战场。迪化是B军团的前线物资基地,从迪化又延伸开两条交通线,一条通往新疆西北部的石河子,一条通往新疆西南部的喀什,从石河子向西便是中亚北部,从喀什向西便是中亚南部。另外,北华的地质学家和石油勘探部门还在迪化附近开采出了吐哈油田、塔里木油田、准东油田、克拉玛依油田等多个中大型的油田,这些油田开采出的石油都优先供应给军队,然后再供应给当地民用设施。毋庸置疑,北华军对中亚的进攻在战备工作上做得是十分充足的。B军团总司令王树常和副总司令王以哲在接到新的作战任务后,随即调兵遣将,第七集团军在黄师岳的指挥下承担北线攻击,第五集团军在冯占海的指挥下承担南线攻击,第六集团军因为是骑兵部队,所以在何柱国的指挥下担任机动部队。
实际上,B军团在之前对中亚的进攻里已经战果颇丰,北线的第七集团军已经攻陷了哈萨克斯坦东南部的中亚第一大城市阿拉木图,南线的第五集团军也一路攻城拔寨、所向披靡。在接下来的战斗里,第七集团军会在哈萨克斯坦境内挥师北上,配合A军团夹击鄂木斯克,第五集团军则继续西进,目标是苏联在中亚的统治核心、苏军中亚军区司令部所在地塔什干。
中亚的沙漠戈壁上,几十万北华军官兵们顶着烈火般炙热的太阳,呼吸着开水般滚烫的空气,踩着犹如烧红的铁砂般的黄沙,穿过一个又一个荒无人烟甚至是生命禁区的无人区,为胜利而前进着。B军团为了在中亚作战,官兵都已换装,士兵们上半身穿的是深黄色的短袖体恤上衣,下半身穿的是齐膝短裤和绑腿,脚上穿的是厚橡胶底的帆布鞋,钢盔都经过抛光并被涂成了沙黄色,并且在出击前,全军团在新疆境内都已经接受了完善的沙漠作战训练。
尽管如此,沙漠的恶劣环境还是让官兵们难以忍受。第117摩托化步兵师第466团团长李齐天是这样形容的:
“这场对苏联的战争,绝大部分兄弟部队希望在夏天进行,因为苏联的寒冬实在太可怕了,但苏联的寒冬只是俄罗斯地区的寒冬,其他地方可不一样。我们现在苏联的中亚地区,宁愿冬天进行这场战争也不想夏天进行,因为这里的夏天才是真正的可怕。天空低沉而昏暗,那种昏暗是极度光明而产生的错觉,烈日一直暴晒着我们,沙漠的气温基本上都超过六十度,深一脚浅一脚艰难行军着的我们被晒得头昏眼花,漫山遍野、无穷无尽的黄沙晃得我们几乎睁不开眼,产生了类似于雪盲的眼睛伤害,因为耀眼的太阳让黄沙也同样刺眼。贴身的军装就像炙热的铁皮一样烫人,干燥而膨胀的热气包裹着我们,这种感觉还不如在蒸笼里,因为蒸笼里的是水蒸气,而沙漠里的热气完全是滚烫的空气,没有一丝水分。这种热气不但让我们浑身极度难受,还吸干了我们身上的水分。我们浑身上下的每个毛孔都在拼命排汗,直到最后整个人被一层盐晶覆盖了并且再也流不出汗为止,皮肤火辣辣地痛,人似乎被蒸熟了般。空气不但像沸水一样烫人,而且非常沉闷,闷得让人透不过气,呼吸空气就像在呼吸开水般,五脏六腑都一片火热。我们不但皮肤被晒干了,连内脏也被晒干了,原本充满水分的气管和呼吸道被空气炙烤得犹如枯树叶般枯萎而干硬,我们就像被扔进开水里的鱼一样,痛苦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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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事兵们倒是很苦中作乐,他们笑着说他们省了很多燃料,确实是这样的,因为他们在汽车的引擎盖上或坦克的装甲上就能煎鸡蛋了,根本就不需要生火。这种鬼地方、鬼环境、鬼气候简直就像被诅咒了,让人的精神也极度萎靡。一开始,弟兄们都精神饱满地唱着军歌,但很快,所有人都无精打采,没有力气说话,也懒得说话,全军在一片沉默中机械而麻木地迈着脚步。偶尔,当前面的侦察营跑回来声称发现一片绿洲时,部队才会爆发出一阵欢呼声,然后弟兄们便争先恐后地跑过去饮用淡水。在沙漠里发现一片绿洲,人就像获得重生复活般,重新感受到了自己还活着,重新感受到了生机。但很多时候,侦察兵们发现的绿洲或者湖泊都是那该死的海市蜃楼,飘飘忽忽,似乎近在眼前,但却一直跑不过去。实际上,人的脑子在这种环境下也会变得晕晕乎乎,对事情的反应力迟钝了很多,身体也提不起什么劲,蒸腾的热气让我们看上去都像海市蜃楼般飘飘忽忽。虽然我们暂时还不缺水,但我们也不可能用宝贵的淡水去洗脸和洗澡,于是我们就像母鸡一样,在沙堆里打滚,用沙子清洗身体,至于刷牙,更加别想了,嚼口香糖会浪费口水,也不可能,所以我们每个人的嘴巴都是臭哄哄的,衣服也是用沙子‘洗’的,也就是用沙子搓揉几遍。晚上的时候,士兵们最大的乐趣就是斗蝎子、打扑克、下象棋。士兵们都说,白天没鸟事,晚上鸟没事,因为我们所在的是无人区。
沙漠的环境实在太恶劣了,酷热还是其次,最可怕的是沙尘暴。太可怕了!铺天盖地、漫山遍野、遮天蔽日,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土黄色,沙尘暴就像黄色的海啸般排山倒海地席卷向我们,飓风般的强大暴风携带着数以万吨计的沙土和碎石,势不可挡地滚滚咆哮而来。在这一霎那间,似乎所有的氧气都被风暴给刮走了,人感到窒息、恶心、作呕,衣服里、头发里、眼圈里、耳朵里、鼻子里,都会被灌满沙子,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张嘴说话,因为一张开嘴,嘴巴立刻就会被沙土填满了,耳边听不到人说话,只有那澎湃磅礴得近乎可怕的风暴声,漫天乱舞的碎石就像冰雹般劈头盖脑而落,士兵们戴着的钢盔就像锣鼓般发出密如雨点的清脆敲击声,整个世界天昏地暗、天旋地转,犹如世界末日来临了般。昏黄惨淡的太阳在沙尘暴中看上去就像一个烧红了的铁球,刮过来的风简直就是流动的火焰,所有人裸露出来的地方都被飞沙打出了血丝和伤痕,军队也被半活埋了,物资、驮畜、车辆都横七竖八地被掩埋在沙子中,骡马跟士兵一样惊恐不安地嘶鸣奔跑着,骆驼则非常有灵性地在背风处跪卧着躲避沙暴,每头骆驼的侧面都挤满了躲避沙暴的士兵。我简直有个错觉,我感觉我们根本不在地球上,地球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劣、这么肮脏、这么可怕的地方?我觉得我们应该在火星,因为我看过天文台望远镜拍下的火星照片,没错,火星上才应该是这个鸟样子。
沙漠里的动物也令人讨厌,无数的大头苍蝇像一团团小乌云般聚集在一起,在我们身边飞个不停,令人烦透了,真不知道这些鬼东西是怎么在沙漠里繁衍出来的。那些黄豆大的绿头苍蝇非常讨厌,喝水的时候必须把手挡在杯口上,在手指间吮吸,否则就会有很多苍蝇掉进去。我们吃饭都在晚上吃,因为可以看不到饭菜里的那些苍蝇,眼不见心不烦。沙漠里还有毒蛇,最多的就是响尾蛇,这种又肥又粗又狰狞的毒蛇喜欢钻在沙子里,乘人不备时像闪电般跃起来偷袭,并且毒性极大,被咬到身体基本就死定了,被咬到四肢的立刻就要截肢。我亲眼看过被响尾蛇咬到胳膊的士兵,军医不得不立刻截掉那只胳膊,那只胳膊看上去肿胀得十分饱满,切开来后才发现里面的肌肉都烂掉了,肌肉组织就像烂桃子。最令人恐惧的是,即便已经被打死的响尾蛇,甚至是脑袋已经被剁下来的响尾蛇,仍然会冷不丁地窜起来咬人。除了毒蛇,还有同样令人厌恶的蝎子,蝎子晚上喜欢找暖和的地方,所以会爬到我们的身上,钻进我们的睡袋。另外,沙漠里不能随地小便,因为有一种蜱虫会顺着尿液钻进人的身体里。我真不知道,老天爷创造沙漠这种鬼地方究竟有什么用?...”
第五集团军向塔什干进发的行动代号为“丝绸之路”,寓意不言自明。千百年前,中国的商人们为了做生意而顺着丝绸之路前往西域、中亚、中东;而眼下,北华军重走丝绸之路,则是为了把西域、中亚、中东彻底纳入中国的版图。
北华军向中亚全面推进的同时,新任的苏军中亚军区司令员秋列涅夫大将正在紧张地做着迎战工作。秋列涅夫大将是苏联战前的四位大将之一,另外三位分别是刚被任命为苏军乌拉尔军区总司令员的梅列茨科夫大将、在基辅战役中战败被处决的巴浦洛夫大将、在远东战役中阵亡的阿帕纳先科大将。莫斯科让这两位老将坐镇苏联的亚洲军区,显然是对他们寄予了厚望。秋列涅夫大将长期不在前线,有些默默无名,因为他最擅长的是搞后方军备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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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什干的城防阵地上,秋列涅夫大将看着从近处延伸到远处地平线的荒漠,神色阴郁,因为他知道,他现在看的地方很快就会被漫山遍野的北华军给填满。
在他身边,站着原中亚军区司令员、现副司令员托洛费门科中将。
“托洛费门科同志。”秋列涅夫大将的语气缓慢而沉重,甚至带着一丝歉意,“斯大林同志让我接替你,绝非对你不信任,而是因为中亚不仅仅是前线,还是苏维埃的后方,你明白吗?所以,在中亚军区,既要有人负责前线的战事,也要有人负责后方的建设。”
“司令员同志,您多虑了。”托洛费门科中将释然地笑了笑,“上级怎么安排,我就怎么服从。您说的对,中亚军区既是前线,也是后方,我一个人分身乏术。您来了,我是非常高兴的。”
“托洛费门科同志,你是党员吧?”
“是的,我跟白军作战的时候就是党员了,那时候我还是个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