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师团被北华军送进地狱后,接下来的噩运自然就降在了第13师团和第15师团的头上,继续进行这场大规模围歼战的北华军以B-17机群、重炮群、坦克群、毒气炸弹、毒气炮弹开路,犁庭扫穴、摧朽拉枯。朝鲜西北部的战场上,北华军占绝对优势的火力使得交战区域火海遍地,轰炸机群遮天蔽日、狂轰滥炸,巨大的轰鸣声在白天时时刻刻响彻在战场上空,到处都是一架架体型巨大的空中堡垒在猛烈向日军投弹;重炮群怒绽烈焰,北华军的各炮兵阵地上白光如虹,日军阵地上电闪雷鸣、天翻地覆、烈焰冲天,在爆炸中血肉横飞的日军不计其数;一批批坦克碾压着瓦砾尸骸不断喷吐着火舌,掩护步兵冲锋,挥舞着冲锋枪和刺刀的北华军犹如浪潮般不断蚕食日军的控制区。被北华军占领的日军阵地上,支离破碎的日军尸骸狼藉遍地,日军的防御工事被炸得七零八落,泥土石块尽皆被炸成了面粉般的齑粉。北华军的炮击力度和轰炸力度非常强大,尽管日军挖掘了大量的坑道并躲在里面以避开炮弹炸弹,但地表爆炸的巨大冲击波仍然杀伤了大批躲在坑道里的日军,死在坑道里的日军要么是被炸塌的坑道给活埋的,要么是被冲击波给震碎内脏而死,各个坑道和各个战壕里都塞满了、填满了日军的尸体。幸存的日军有的抱着七窍流血的脑袋哀嚎惨叫、遍地打滚,有的跪在地上又哭又笑,前者是被炸弹炮弹的冲击波震坏了脑组织或内脏,后者则是在这种强大的火力攻击前精神崩溃了。冲锋的北华军士兵踏着一脚踩下去能陷到脚脖子深且尚有余温、热腾腾的浮土,一边给那些日军伤兵或发了疯的日军补上一枪或给倒满了日军尸骸伤兵的坑道里扔手榴弹彻底炸塌坑道,一边继续迅猛推进。
“集中优势兵力和优势火力,步步蚕食,以摧毁日军有生力量为作战首要目标。”高维岳对战况和战术都非常满意。但负责弹药供应的北华军后勤部门则多次闹起意见,因为志愿军的弹药消耗量太大了,消耗速度太快,让后勤方面和运输方面都有些不堪重负了,毕竟志愿军在朝鲜战场上的弹药消耗速度是第二次东北战争时的三倍以上。高维岳怒道:“弹药打没了还能继续生产出来,人死了就没办法复生了!我宁愿兵工厂的工人多流汗,也不愿意我的士兵们多流血!哪个王八蛋再说我们消耗弹药太多太快,有本事自己扛步枪过来冲锋!少他妈的躲在后方站着说话不腰疼!”
为了维持志愿军在朝鲜战场上的火力强度和火力优势,辽宁省境内超过一半的弹药库都被搬运一空,并且辽宁、吉林、山西这三省境内的北华各个兵工厂都在加班加点地工作,源源不断生产出的弹药被源源不断送到朝鲜最前线,使得北华志愿军在火力上一直保持对日军的优势。
西北部战场上,北华军高歌猛进、势如破竹,而在东北部战场和中部战场上,则迎来了两场激烈的恶战。第5师团和第4师团在北朝鲜东南部的咸兴港登陆后,对北华军的侧翼造成了重大的威胁。日本海军此时不敢轻易地再进入黄海,但在日本海内仍然是来去自如,因此把这两个甲等师团送到了咸兴港。第4师团没有参加过两次东北战争,建制完好,全师团齐装满员,第5师团虽然参加过第二次东北战争,但没有遭到重大打击,同样建制完好、齐装满员,这两个师团都是日本七大元老师团之一,装备精良,战斗力强劲,两个师团共五万余兵力。东京统帅部把这两个师团送到咸兴港登陆,目的是为了威胁北华军的侧翼,继而击破北华军的包围圈,解救被围日军并扭转朝鲜北部战场的局势。奉命迎战这两个师团的,是北华军第109和第74师。
第109师师长扈先梅和副师长常恩多知道自己责任重大,这一战不光关系到北华军在朝鲜北部的整体战局,还关系到第109师是否能彻底洗刷在第二次东北战争中原师长于芷山叛国投敌的耻辱。第109师虽然是乙种师,只有1.3万兵力,但全师上下官兵都暗暗发誓,一定要在此战中雪洗前耻。由于咸兴已经被日军占领,且双方实力悬殊,因此从朝鲜中北部山地进入朝鲜的第109师放弃夺回咸兴的打算,转而在长津湖一带构建防线,抵御来敌。稍微让扈先梅等军官们松一口气的是,第74师赶来助战了。赵海军在发给扈先梅的电报里,干脆明了地道:“第五师团交给我们!”
东北部战场上,第109师在长津湖一带严阵以待,第74师则主动向第5师团扑去。
从龟城战场前往咸兴,需要横穿整个北朝鲜,直线距离170多公里,但由于沿途都是山路,因此实际路程是直线距离的两倍以上。蜿蜒的山脉间,第74师的2.5万官兵全速地向咸兴进发。师长赵海军、副师长唐飞虎、参谋长高伟等军官们默不作声地走在队伍最前面,和官兵们一样步行前进。由于是在山岭间前进,汽车装甲车等车辆不便开动,所以自行车、骡马、官兵们本身取代了车辆的作用,背负着沉重的弹药和物资。每个官兵除了自己携带的武器装备外,都扛着一发炮弹或几串机枪的子弹链,赵海军等军官们也以身作则。沉重的负担让官兵们没有力气说话,整个部队一片寂静,只有士兵们机械般的脚步声和骡马打的鼻响。全师穿山越岭、跨河渡江,士兵们都浑身酸麻、哈欠连天。几天几夜后,疲劳至极的官兵们摇摇晃晃着前进,有的士兵甚至拉着前面同伴的子弹带一边走一边睡。炮兵和装甲兵最艰难,炮兵们扛着拆卸后的火炮零件和炮弹,一个个呼哧呼哧重重地喘着粗气;装甲兵比炮兵更苦,第74师是摩托化步兵师,因此拥有一个师属装甲营,全营装备了一百多辆坦克和装甲车。在出发前,营长张翼和副营长熊虎死活不肯丢下他们视为命根子的坦克,勉勉强强把三十多辆坦克拆成零件,有的用骡马驮,有的用自行车装着,有的由装甲兵们自己扛,张翼和熊虎分别也扛了一个坦克的负重轮或其他零件,装甲兵们一个个面红耳赤、满头大汗。全师队伍间,一面面绿色的“林”字旗在招展着,士兵们都知道,这是整装前进的意思。日军是从本土乘坐舰队登陆的,因此速度很快,而北华军则不得不用两只脚在山地间步行,自然又累又慢。这样高负荷且持续性地行军,让士兵们筋疲力尽。有的士兵小声地议论道:“他娘的!只要能让老子好好睡一觉,哪怕睡醒后就要扛着炸药包跟鬼子同归于尽,老子也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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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海军等军官们听得心里很难受,但是没办法,战场上就要分秒必争。
全师前进四个小时就休息半小时,只要赵海军一下令休息,全师在十几秒内就会鼾声一片,因此官兵们都太累了,一坐下去后马上就睡着了。
而在咸兴,日军正进行着作战任务的分配。朝鲜日军第3军司令官寺内寿一中将把最新的敌情交给了身边的两位中将:第5师团师团长板垣征四郎中将、第4师团师团长建川美次中将。
“满洲军的侧翼力量只有第109师,该师是满洲军的乙种师,总兵力一万三千余,但满洲军第74师正在赶来增援,该师是甲种师,总兵力达到两万五千,并且,这个第74师就是当初死守旅顺的第102师。满洲军两个师,我军两个师团。两位师团长,你们觉得我们该如何迎战?”
板垣中将神色凝重:“二对二,当然就是两个一对一了。”
建川中将沉默不语。两个一对一当然是肯定的,但,谁去迎战第74师,谁去攻击第109师,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毋庸置疑,第109师是软柿子,第74师则是硬骨头。
寺内中将曾担任过第4师团的师团长,对第4师团的实际战斗力心知肚明。第4师团虽然是日本陆军七大元老师团之一,但战斗力却是这七大师团里垫底的,正因为如此,第二次东北战事如此激烈,好几个刚刚重建起来的师团都投入了东北战场,而第4师团却一直没有被动用,也因为如此,第4师团此时是为数不多的几个还保持满员建制的甲等师团,所以才被兵力匮乏的日本陆军用于了这场朝鲜战争。当然了,一些话是不能当面说出来的。因此寺内中将用非常合情合理的理由分摊了作战任务:“板垣君,第二师团和第六师团覆灭后,第五师团就是帝国陆军的头号王牌了,并且第五师团也是帝国陆军第一个进行机械化建设的师团,你的师团拥有帝国陆军唯一的一个战车联队,长津湖的山峦湖泊地形不适合战车的冲击,而咸兴一带地势平坦,所以,拱卫后方就多多拜托你和第五师团的广岛健儿们了!第五师团号称‘钢军’,希望你们不负众望,在这一战中挽回帝国陆军失去的荣耀和尊严!至于长津湖,就交给建川君和你的第四师团的大阪健儿们吧!”
板垣中将肃然立正:“请司令官阁下放心!我和第五师团一定完成任务!”
建川中将则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10月10日,朝鲜东北部战役全面爆发。第4师团猛攻长津湖一带的第109师,第5师团和第74师则在以咸兴港为中心的咸州、定坪、新上等沿海平原地区展开交锋。开战前,赵海军集结全师,进行了很简短的战前动员和任务分配:
“弟兄们!你们听我说,我们第七十四师共有两万五千人,日军第五师团也有两万五千人,我们和日军的人数是一样的,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官兵们吼声如雷。
赵海军接下来分配任务:“第666、第700、第701团马上参战,第707团原地待命。”
第707团团长赵毅愕然道:“师座,为什么我团不参战?”
赵海军看着他:“因为,第666、第700、第701团要以三个团拼光为代价地打残第5师团,而你们团则是我们最终发动反击的力量,明白了吗?”
赵毅心头一颤:“师座...”
赵海军摆摆手:“废话少说!你给我听好,如果我阵亡了,你要把板垣征四郎的脑袋拿到我的棺材前祭奠我,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