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过天晴的碧空苍穹间,东北空军的飞机与日机展开激烈空战,仙女散花般漫天飞舞的弹火看得地面官兵们无不眼花缭乱,被击落的飞机犹如流星陨石般拖着滚滚黑烟一头坠下,凌空爆炸的飞机像特大号礼炮般在天空中绽放开一团巨大的火球,跳伞的飞行员使得黑烟白云间此起彼伏地落满了伞花。东北空军此时还没有完全掌握制空权,因此出动的飞机基本都是战斗机,主要是为了击落日军战斗机和轰炸机,对地面日军没有进行太大的轰炸,但东北军强大的炮兵则弥补了空军对日军地面部队轰炸力度的不足,上千门大炮一起怒吼的咆哮声惊天动地,各个炮兵阵地上无不烈焰冲天,炮兵们忙得挥汗如雨,日军阵地上则电闪雷鸣、地动山摇,被炸死的日军曝骨履肠、血肉横飞,被炸伤的日军哀嚎遍野、痛不欲生,一波接一波连续不断飞到日军头上的东北军炮弹里足足三分之一都是毒气弹。日军阵地上,黑色的硝烟和绿色的毒气混合着弥空匝地,红色的血肉和红色的烈焰伴随着拔地而起,东北军强大的火炮部队和炮兵们杰出的表现使得日军在炮击中死伤巨大,日军一半被炸死,一半被毒气熏死。毒气弹已经成了东北军炮兵杀伤日军的重要武器。实际上,东北军拥有的那些德国毒气弹基本是一战时的积压产品,本来就有些快要过期了,此时都轰到日军头上,也算是赶在保质期到来之前赶紧用掉,又能杀伤日军又能废物利用,一举两得。
虽然东北军大规模使用毒气弹确实杀敌效果显著,但部分非东北军派系的将领还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张治中就有些难以理解:“打仗就打仗!这是搞什么名堂!在战场上释放毒气是公然违背《日内瓦战争公约》的行为,一旦被公布于众,我们在国际上如何应付各国谴责?我们进行的这场战争原本是正义的,但怎能搞这些令文明社会所不齿的低劣战术?简直是有损国家和军队的荣誉。”
他这番话一出,身边七八个鲁军或中央军的将领都点头表示赞同。
“文白老弟,这就是战争!”在他旁边的杨杰颇为不以为然地道,“战争的目的就是不择手段地取得最终胜利!过程不重要,胜利才是最重要的!还有,历史书都是胜利者写的,失败者即便是被胜利者用令人不齿的手段打败的,也没办法在历史书里叫屈!文白老弟,你也知道我们这次战争是正义的,我们是在保家卫国,为了把日本侵略者赶出国门,那我们用什么样的办法去杀伤这些侵略者又何必带着道德洁癖和心理负担?打败了,我们就要做亡国奴,到那时候,我们还有机会后悔没有在战争中用毒气弹吗?在正义战争里使用毒气弹,是不需要受到指责的!而在侵略战争和内战中使用毒气弹,才是令人不齿的!我们不用毒气弹,谁能保证日军不会用?至于所谓的国际谴责嘛,呵呵,那些‘爱好和平的西方正义人士’的干嚎声跟放屁有什么区别?日本人悍然发动这场侵略战争,国联的国际谴责有没有把日本人谴责回日本?在战争中,讨论打仗方法够不够光明正大简直是迂腐和短视!这种行为和思想同历史上不切实际地空谈君子仁义之风最终在弘水之战中惨败并成为天下笑柄的宋襄公有何区别?”杨杰义正词严、掷地有声。
张治中不由得面露赧然之色。
铺天盖地的炮击后,戴着防毒面具的东北军装甲兵驾驶着坦克碾压着遍地的瓦砾尸骸横扫猛冲而去,一辆辆狼甲狼乙坦克在硝烟烈火间大发神威,坦克炮、速射机炮、坦克机枪暴雨梨花般喷射火舌,所到之处,日军犹如割韭菜般滚滚倒地,尸体填满了战壕,一个个日军的碉堡火力点被坦克炮轰上了天,中毒倒地或受伤倒地而被坦克碾死的日军不计其数;紧随着坦克群,同样带戴着防毒面具的东北军步兵们发动了排山倒海般的进攻,日军防线一道接一道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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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立煌感叹道:“张少帅真是了不起啊!他的东北军,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战斗素质都已经超过了中央军!短短四五年的时间,他就把那支在北伐中节节败退的旧军阀部队建设成了一支现代化的强大军队,真是令人叹为观止!飞机、大炮、坦克,什么现代化的武器都有,甚至连潜艇都有!”他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在他后面那一排排正在向日军喷射烈焰的东北军炮兵部队的重型榴弹炮和头顶上正在与日机缠斗在云端里的东北空军的机群。中央军是绝对出不动这么强大的炮群和机群的。
第4师师长徐庭瑶也用同样眼馋和羡慕的目光看着那些在日军阵地上横冲直撞、坚不可摧的东北军坦克。徐庭瑶是中央军里为数不多的意识到装甲兵重要作用和陆战地位的将领,而在中央军里,他想要指挥坦克作战和组建装甲部队的愿望肯定得不到实现,此时看到东北军这支地方部队却已经拥有了颇具规模的坦克部队并且能自制坦克,不得不让他眼红(历史上,徐庭瑶曾撰写《机械化军备论》一书,并且在1938年后担任中央军机械兵总监、装甲兵司令等职务,被称为“国军装甲兵之父”。)。
杨杰看出了卫立煌、徐庭瑶等人隐藏在内心里的某种愿望,因此用意味深长的语气道:“张少帅除了拥有高瞻远瞩的目光和八面玲珑的手段外,最可贵的是,他用人素来不拘一格,从来不搞嫡系非嫡系之分。你们看看晋绥军和西北军,被编入东北军后有没有受到亏待?连向来以圆滑多变著称的阎老西都对张少帅忠心耿耿。再说说我吧,我原本也是中央军的,但我在南方有志难伸,到了东北,才得以一展胸中抱负。几位如果有意,也不妨跟我一样嘛!况且,张少帅可是全国陆海空军副总司令,还是蒋主席的结拜兄弟,你们在南方北方也没什么不同。还有,张少帅坚决抵抗日寇、捍卫国土国权,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我们为之效力吗?蒋主席戎马半生,但他打过几场抵御外辱的战争?”说到这里,杨杰嘴角流出一丝轻蔑的笑意。
卫立煌、徐庭瑶、张治中等人听了这番话后都神色微妙。
在东北军大炮、坦克、飞机、毒气弹的猛攻下,日军第4军已经彻底撑不住了。各个师团、旅团、联队在发给军司令官古庄干郎中将的作战报告里,都不约而同地充满了各种哀叹的词句:
“满洲军攻势极其凌厉,不仅军力数倍于我军,且满洲军炮火异常凶猛,并对帝国军大肆发射毒气炮弹,致使帝国军损失惨重。满洲军的战车部队同样对帝国军造成了极大威胁,帝国军各个阵地都已岌岌可危。盖州的丢失,更加使得帝国军陷入背水一战的不利境地里。”
“满洲军的航空兵也在日益增强中,我方航空兵优势则日渐丧失,对地面部队已无法起到强力有效的增援。”
“满洲军的后备力量十分充足,人数越打越多,且战力骁勇、斗志昂扬。除了海军的舰队,帝国军已经基本丧失了所有的优势,航空兵和满洲军航空兵打个平手,炮兵和战车则彻底是满洲军占上风,满洲军的兵力更是帝国军的三四倍之多。海军舰队虽然在不停增援我们,但军舰毕竟是无法爬上岸的。死守阵地的帝国军一批接一批倒在满洲军的炮火和毒气中,多名大队长、联队长都已经玉碎尽忠。”
三天的血战下来,日军在营口的占领区已经被东北军夺去一半,残余日军被压缩到了海边,只能蜷缩在舰炮射程内苟延残喘。
大年初五,古庄中将在发给白川大将的作战报告里声称:“第4军已经竭尽全力,眼下不但无法进攻,且展开防御都面露严峻问题。第4军起码需要再增援一个满员师团才能继续撑下去,起码需要再增援两个满员师团才能发动局部反击。”
荒木大将随后向裕仁天皇递交新的增兵计划,请求把第17和第18师团也投入东北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