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全国各地对东北军和张学良的支持掀起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声势。
上海市地方协会会长杜月笙在元旦这天毛遂自荐地担任中国红十字会副会长兼南方募捐委员会主任,在上海滩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杜月笙紧锣密鼓地展开了他的工作,把南方募捐和购买到的经费物资源源不断地运到山海关,杜月笙还把他旗下的几家航运公司的所有轮船都拿出来从上海向青岛运输物资,并且向东北政府不要一分钱的酬劳。杜月笙接受申报记者采访的时候说道“我在上海滩叱咤风云这么多年,以前以为我是英雄,但现在我才明白,张少帅才是真正的英雄”。在进入1934年后,从南方开向北方的火车有70%都是运送南方给东北军提供的物资的,上海、南京、武汉、洛阳、长沙、成都等南方的各大城市里,齐齐掀起了空前盛大的“支援东北军、支持张少帅”的募捐狂潮,送往北方的衣物、被服、粮食、药品等各种物资堆积如山,募捐献金的人群排成了蜿蜒的长龙,从南方民众和民间各团体募捐给东北军的经费是南京政府拨给张学良的十倍之多。上海工会还用上海民众的捐款从国外购买了10架飞机给东北军,东北空军在接收了这10架飞机后,命名为“上海1号至10号”;黄河大桥上,前往北方准备参加东北军的南方青壮年数以十万计,各方面的技术人员更是川流不息,包括数千名前往东北自愿担任军医的医生们和数万名工人。
南方的各大报纸上,刊登着一个个标题说明了中国南北双方心连心的爱国热情:
“张少帅!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除了北方人民,南方人民也站在你的身后!”
“东北军不是为了保卫东北而战斗!他们是在保卫全中国而战斗!”
“南方北方众志成城,关内关外万众一心!团结起来!一起打击日本侵略者!”
数以千计的文艺家们也纷纷投入到了这场洪潮中,一开始,很多戏剧表演家都在南方各城市举行义演以募捐,但在岫岩战事中,京剧四大名旦之一的程砚秋亲自跑到岫岩战场上给晋绥军进行表演慰问,东北的报纸还报道了张学良的二夫人谷瑞玉亲自给东北军伤兵表演慰问的事情,使得大批的文艺家们纷纷效仿,一波波争先恐后地跑到了东北各战场的最前线。东北评剧四大名旦:鑫艳玲、韩少云、花淑兰、筱俊亭一起穿过日军火线,跑到了普兰店最前线给辽东战场上给自家的东北子弟兵慰问表演;京剧四大名旦的另外三位,梅兰芳、尚小云、苟慧生也随后跑到了大石桥等前线;来自河南的豫剧四大名旦陈素真、司凤英、常香玉、马双枝以及来自江浙地区的越剧四大名旦施银花、赵瑞花、王杏花、姚水娟也紧随其后地渡过黄河从河南境内前往东北。数十家著名的电影公司也不甘其后,纷纷前往东北,给前线的东北军官兵们放电影,同时还带去了很多著名的电影明星,包括胡蝶、阮玲玉、周璇、白杨、白光、薛铃仙、王人美等等,使得炮火连天的东北战场上简直就像是在开演唱会般群星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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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称为“中国电影皇后”并且位列民国四大美女之一的阮玲玉来到东北后,坚持要去旅顺慰问劳军,她认为:“旅顺的东北军是最英雄的部队,他们处于日军的全面包围中却一直奋战坚持到今天,是最了不起的中国军人”。
负责接待这位大牌明星的东北文艺部长萧友梅为难地道:“可是旅顺已经被日军给重重包围了,很难过去的,去也非常危险,说不定就回不来了。”
阮玲玉说道:“正因为很难过去并且很危险,所以其他人都去不了或不想去,这样的话,旅顺的守军会伤心的,他们以为我们已经忘了他们。”
迫于阮玲玉的坚持,萧友梅只好跟东北空军借了一架飞机,趁着一个不下雪的天气把她送到了旅顺。当阮玲玉抵达旅顺的时候,旅顺的第102师全体官兵都沸腾了,纷纷争睹这位花容月貌的电影皇后,全师官兵兴高采烈,喜气洋洋得就像过年一样,代理师长赵海军带着一群官兵在飞机降落的地方隆重地欢迎了阮玲玉,同时命令炊事兵把仓库里原本已经不多的荤菜罐头都打开,给士兵们开荤打牙祭,以庆祝这件喜事。阮玲玉下飞机的时候,云集在周围的东北军官兵们的欢呼声和鼓掌声响彻云霄,场面极其盛大热闹。用赵海军的话说,“老子和弟兄们在旅顺都他妈的两个月没见女人了,更何况来的还是一个大美女呢!”甚至在获悉大明星阮玲玉来到旅顺后,不少在前线与日军对峙警戒的士兵都偷偷地离开阵地,溜回旅顺城区偷看阮玲玉。获悉后的军官们气急败坏地呵斥那些士兵:“你们这样擅离职守,不怕军法严惩吗?”士兵们道:“咱们在旅顺就没想着还能活着回去,整天出生入死,不知道哪天就光荣了,临死前看看这个大美女也值了。”由于旅顺的东北军兵力匮乏,这些士兵当然没有被处死或关禁闭,只是被军官们臭骂了一顿便重新赶回了前线阵地。
由于旅顺还处于战争时期,守军部队分散,不能集中起来,因此来到旅顺的阮玲玉便逐个逐个地赶到东北军的营连级部队里进行唱歌表演,每一场表演都引起了士兵们最热烈的欢呼。士兵们为了感谢阮玲玉,便把从战场上缴获来的一些日军的珍贵战利品送给了阮玲玉。第102师的师属狙击排排长余保良和他的朋友李茂林为了能让阮玲玉在旅顺多呆一些日子,当天晚上偷偷地把阮玲玉乘坐的那架飞机的燃油给偷了个精光。获悉此事后的赵海军恶狠狠地责骂了余保良和李茂林,然后背地里塞给他们几包香烟。
萧友梅有句话说的很对,他说阮玲玉“说不定就回不来了”,实际上,阮玲玉确实没能再回来,一来是因为她飞机里的燃油被旅顺的士兵们给偷光了,二来是因为她嫁给了赵海军。
来到旅顺的第三天,阮玲玉问赵海军:“你们缺什么东西吗?我回去后一定帮你们转达给你们的长官。”
赵海军想了想,很认真地道:“缺很多东西,但最缺的就是老婆。”
阮玲玉想了想,也很认真地道:“那我就嫁给你吧!嫁给你这样为国家在战场上英勇洒热血抗击外来侵略者的英雄,我也值得了。”
赵海军觉得自己在做梦,他信口胡诌的话居然被阮玲玉答应了:“那...什么时候?”
阮玲玉很郑重地道:“你说你们都抱定和旅顺共存亡的念头在战斗,都没有指望还能活着离开旅顺,那我们现在就结婚吧!”
赵海军和阮玲玉就在隆隆的炮火声中在旅顺战场上喜结连理。实际上,已经二十三岁的阮玲玉此时正深陷一场名誉诬陷纠纷案,心情十分苦闷抑郁,早就想脱离影视圈了,这次她来旅顺也没想着继续活下去。在看到旅顺战场上的尸山血海后,阮玲玉对表面上玩世不恭、吊儿郎当但却为了国家义无返顾地浴血奋战的赵海军等军人们深深产生了好感,再加上阮玲玉平时接触的都是一些影视圈的粉面小白脸或一些财大气粗但为富不仁的有钱人,早已产生视觉疲劳和厌恶感,这样一对比,自然对赵海军这样的阳刚军人一见钟情。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阮玲玉一直没回去,都以赵夫人的身份陪伴赵海军在旅顺。
获悉阮玲玉跑到旅顺并和旅顺的东北军指挥官结婚后,阮玲玉所属的上海明星影片公司自然因为少了一棵摇钱树而气急败坏,公司负责人为此而向东北政府提出抗议。张学良闻讯后回复道:“违约金是多少?老子双倍给你!”随后张学良发电报给赵海军,祝他新婚快乐。
与此同时,在沈阳北陵公园的伤兵医院里,又一个女明星和一个东北军人产生了微妙的情愫,这两人还是老熟人,这个女明星是和阮玲玉并称齐名的上海电影皇后胡蝶,而这个东北军人则是张仲伟。张仲伟从营口战场上被送到沈阳后一直在养伤,他的伤势还比较严重,肚皮被打烂了,肠子都流了出来。当初张仲伟还是个纨绔子弟时,他曾在北京试图轻薄胡蝶,结果被胡蝶打了一个耳光。胡蝶在上海看报时,曾看到关于营口战役的报道,竟然看到了“老熟人”张仲伟的名字,胡蝶难以相信这个在战场上拼死血战甚至抱着炸药包冲向日军的张仲伟跟那个当初在北京毫无素养、举止轻浮的张仲伟会是同一个人。一开始,胡蝶以为这两个人同名同姓,但也深感好奇,来到沈阳后,她获悉张仲伟在北陵公园的野战医院,立刻过来查看,发现两人还真是同一个人,但身上的气质已判若两人,顿时对这个浪子回头的张仲伟许以芳心。当胡蝶扭捏地露出愿意跟张仲伟约会的意思时,张仲伟很认真地道:“家有贤妻,不敢心有别属。胡小姐的落花之意,我无福消受,深感歉意。”这让胡蝶感到既惊讶又失望。
来自南方以及全国各地的鼎力支持,使得东北军在战场上稳稳地挡住了日军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