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乱了!都乱套了!”旅团参谋长下野一霍中佐摇头地看着各级部队送来的报告,“师团部一直联系不上!第36旅团的旅团部也联系不上!第36旅团的高田旅团长在昨天下午刚刚去师团部汇报战况,如果按照这样来分析,我们不得不接受一个难以接受的事实,师团部十有八九是遭袭了!师团长阁下和高田旅团长极有可能已经蒙难了!”
旅团长谷寿夫少将焦躁地道:“师团部怎么会遇袭?这是怎么回事!”
下野中佐蹙眉沉思道:“应该是满洲军的小股部队所为。本溪被帝国军攻占后,大批满洲军的散兵游勇被驱逐出了附近的山林里,也许其中的一支正好撞到师团部,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了。唉!师团长太谨小慎微了!把师团部放在距离部队主力那么远的地方!并且身边只保留着两个中队,结果...唉!”他重重地叹息一声。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谷寿夫中将像头困在笼子里的野兽般烦躁不安。
“旅团长阁下,如果师团长和高田旅团长都已经玉碎,那么您就是第6师团目前最高的指挥官了。你拥有指挥目前第6师团所有部队的权力。”下野中佐回答道,然后提议,“要不,我们致电给军司令部,让司令官阁下来下命令?”
“好吧!你立刻发报吧!”谷寿夫少将点点头,心头十分的恼怒和烦躁。在辽阳战事如此紧急的时刻,师团部居然遇袭了,这带来的负面影响实在太大了,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报告!第2师团的电报!”通讯兵高声道。
“第2师团?他们不是在忙着洗刷两年前的耻辱么?给我们发电报干什么?”谷寿夫少将轻蔑地冷哼一声。获悉第2师团把第6师团当垫脚石并独自进攻沈阳后,第6师团上下顿时对第2师团一片破口大骂。实际上,第6师团对首先攻占沈阳的渴望并不比第2师团少,看到第2师团甩开自己抢功去了,自然愤怒不已。谷寿夫少将也一样,对第2师团印象恶劣。
“第2师团的秦真次师团长询问我们,为何无法联系上我师团部。”
“告诉他,我们的师团部可能遇袭了,他可以放心了,因为没有人再跟第2师团抢沈阳了。”谷寿夫中将没好气地吩咐道。
几分钟后,秦真次中将再次来电:“坂本中将既已玉碎尽忠,第6师团接下来动向如何?如果贵师团愿意为帝国的伟业而一起进攻沈阳,第2师团竭力欢迎与贵师团联合作战。”
这个电报让谷寿夫少将心头猛一动。确实,对于正在东北战场上的日军来说,没有什么目标比沈阳更诱人的了。但忍住冲动后,谷寿夫少将又恢复了冷静:第2和第6师团都放弃辽阳去进攻沈阳是极其危险的,因为这完全把后方交给了东北军,东北军援军赶来,两个师团搞不好都要覆灭在沈阳战场上。
第3军司令官菱刈隆大将的回电也到了:坚守辽阳。
谷寿夫少将的内心顿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煎熬和踌躇中,他随后再给秦真次中将发电。两人进行了如下的对话:
“如果我们第6师团也放弃辽阳进攻沈阳,那第2师团和第6师团的后路就彻底没了!难道我们依靠已经丧失战斗力的第16师团来维护我们的后路吗?”
“我们不需要后路!”
“那我们所需的辎重物资如何运来?”
“沈阳城内有足够我们使用的子弹和粮食,只要攻占了沈阳,我们就能以沈阳为据点,对抗哪怕是十万反攻沈阳的满洲军也绝无问题。”
“如果我们在进攻过程中没有了子弹怎么办?”
“大日本帝国的军队哪怕只有刺刀也能战斗!”
“攻占沈阳后呢?”
“据城死守!等待帝国军的援军!一旦沈阳被我们攻占,满洲军将全线崩溃!你我都会是帝国的英雄!第2师团和第6师团将获得更大的荣耀!谷寿夫旅团长,你是愿意默默无闻地在辽阳继续流血,还是愿意跟我们一起把太阳旗插在沈阳的上空,就看你自己的决定了!帝国上下和全世界都在关注沈阳!没人关注辽阳!攻占沈阳的第2师团将会万众瞩目,而攻占辽阳的第6师团则会无人问津!”
谷寿夫少将陷入了沉默中。足足五分钟后,他才给秦真次中将发报:“军司令官阁下已经命令我部继续坚守辽阳,但我可以抽调一半的兵力前往沈阳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