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仁川、釜山、清津这三个港口租借给中国东北政府,期限为30年;
七、韩国境内的土地采矿权由东北政府和韩国政府共同拥有,期限为30年。
看完条约上的这言简意赅的七条内容,金九和李东宁都神色大变,李东宁的表情既惊愕又愤怒,同时还夹带着难以置信和悲伤绝望,金九则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但也是脸色铁青。两人都很明白,张学良的这七条要求都是非常露骨的,第一条是要把韩国的武装力量完全变成东北军的附庸傀儡军队,第二条是张学良给韩国临时政府的一点甜头,算是卖身钱,第三、第四、第五、第六条是张学良要把韩国重新变成中国的附属国,第七条是张学良要掠夺韩国财富的措施。如果同意了这七项条件,那韩国虽然会获得光复和独立,但却又重新成为中国的附属国了。房间里沉寂了足足一分钟,李东宁忍不住了:“张将军!”他猛地拍案而起,“您的这些条件是什么意思?我们大韩民国和三千万韩国人民所孜孜不倦追求的,乃是国家的真正独立和民族的真正自由!为了反抗日本帝国的奴役和统治,我们寻求与贵国合作,因为日本是贵国和我国的共同敌人!张将军,我们是前来合作的,不是来依附的!未来的大韩民国,是一个完全独立的主权国家,绝不会再度成为某个大国的殖民地或藩属国!我们把贵国视为亲密而可靠的盟友,也请贵国以平等公正的态度对待大韩民国,请不要再用大国凌辱鱼肉小国的眼神看今日的大韩民国!也不要对大韩民国的三千里江山心怀不轨!不管是日本还是其他国家,任何妄图再度侵占或奴役大韩民国的国家,我们都会抗争到底!”
张学良不温不火地道:“李总统言重了!中国绝不会像日本那样侵占或奴役韩国,我的意思只不过是希望战后的中韩两国能恢复甲午战争之前的传统关系罢了。”
“张将军,您简直是笑里藏刀!恢复那样的传统关系岂不是换汤不换药?”李东宁愤愤然地道,“韩国虽然只是个国小民寡的蕞尔小邦,但所有的三韩子孙都绝不会答应韩国再度沦为他国殖民地的!您真是太过分了!”
“太过分?”张学良惊讶地看着他们,“我过分吗?”他向金九和李东宁摊开双手,“亡国的是你们韩国,又不是我们中国!我们中国耗费财力物力人力帮助你们复国,我们总要得到一些实惠的好处吧?没有好处,谁干?”
“可是!”李东宁气咻咻地道,“您的这七项条件里,除了第二项,其他六项都严重地损害了韩国的利益!这是很不利于中韩两国以后的关系的!”
张学良冷哼道:“如果你们不答应这七项条件,那我根本就不需要考虑中韩关系,我只要考虑到中日关系就行了。我干嘛要考虑中韩关系?韩国现在存在吗?我的条件损害了韩国的利益?难不成你们要我们中国给你们打白工?给你们花钱,给你们培训军队,最后就换来你们的一句‘谢谢’?你们现在国内的军队完全是日本人的走狗,你们的国土现在完全被日本人吞并,你们全国的铁路都是日本人的,日本人在你们的国土上想干嘛就干嘛,我的条件已经很客气了!你们要我帮助你们复国,那我就索要日本人从你们那里夺走的利益里的一点点作为我的报酬,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你们还想怎么样?空手套白狼?天上掉馅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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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将军!”李东宁还要争辩,金九则拉住了他。金九叹口气:“张将军,您若肯帮助我们复国,我们非常感激,给您和中国支付报酬也是我们的义务,可是,您要的是不是多了点?”
“我已经很客气了!”张学良怫然道,“我是中国的将军,所以我要为中国的利益考虑!如果你们不同意,我也尊重你们的选择。但是我相信,愿意和我合作的韩国人肯定不止你们,我不缺少愿意和我合作的韩国朋友。实在不行,等我的东北军打过鸭绿江,我不介意把朝鲜半岛变成中国的朝鲜省!”
听到张学良的这番话,金九和李东宁都神色又一变。张学良说的这话一下子中了金九和李东宁的要害,确实,世界各地的韩国复国力量又不止韩国临时政府这一家,自己不愿意签,那保不齐有别的韩国复国力量愿意签约,到时候人家成了光复后的韩国的正统政府,而自己仍然还是流亡海外的临时政府,那就彻底没法翻身了。金九和李东宁这样的政治家,一方面固然是为了祖国的独立,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谋取祖国光复后的最高政权,如果张学良真的去跟别的复国力量达成协议,那他们就什么都得不到了;并且张学良的下一句话也很有威胁性,东北军和朝鲜半岛之间就隔着鸭绿江,日军有可能会从江的南岸打进东北,但东北军也有可能会从江的北岸打进朝鲜半岛,到时候,几十万东北军进入朝鲜,那朝鲜的命运就不是朝鲜人说了算的了,请神容易送神难,东北军赶走日军,会让朝鲜刚出狼口,又入虎穴。搞不好,朝鲜真的就成了中国的朝鲜省。
金九和李东宁心里也很清楚,此时的韩国临时政府并没有什么实权,只有一个政治上的名分旗号,其他的就一无是处了。想要复国,就靠这帮政客到处摇唇鼓舌肯定是缘木求鱼的,必须要获得强大的外援,能够帮助韩国的,要么是苏联,要么是中国,要么是美国,但苏联的意识形态是金九等人所无法容忍的,万一光复后的韩国成了红色泛滥的地方,甚至成了苏联的又一个加盟国,那就是引狼入室,变相地被苏联吞并了,而美国又远在天边,因此最合适和最理想的,就是中国的。中国最强大的两股势力,一个是自顾不暇的南京政府,一个是日益强大且曾打败过日本人并且地盘靠近朝鲜的东北军,这么一对比,张学良简直就是金九等人唯一的选择了。
在心里悲凉地叹息一声后,金九艰难地道:“张将军,我们再谈谈吧!”
“好啊!那就再谈谈吧!”张学良微微冷笑。
张学良和以金九为代表的韩国临时政府展开的合作会谈很成功,原因也很简单,金九等人手中可以用来讨价还价的筹码实在太少了,换句话说,韩国临时政府根本没有资本也没有资格向张学良索要各种好处却不想付出代价。此时的韩国临时政府都是寄人篱下,既然寄人篱下,那肯定要仰人鼻息。毕竟流亡在中国的韩国临时政府的费用开支都是国民政府提供的,一旦张学良不高兴了,让蒋介石断了他们的财政来源,那这些“大韩民国”的独立运动家们就不得不要上街要饭去了。在后世看够这个“宇宙第一大国”种种丑态嘴脸的张学良可不会向这些韩国佬提供免费的午餐。对于这么一个三姓家奴式的民族(韩国以前是中国的附属国,后来是日本的殖民地,再后来是美国的保护国,所以是“三姓家奴”),张学良觉得对他们的仁慈简直就是对中国的残忍,而张学良现在决心要做的,就是完成一千三百年前唐帝国没有完成的对朝鲜半岛的征服大业(历史上隋炀帝和唐太宗都曾远征过朝鲜半岛,但都失败了),重新让中国成为东亚的主人。
金九等人也不是傻子,也确实看出了张学良对朝鲜半岛的野心,但他们却根本没有办法。事实是残酷无情的,韩国想要复国和自保,就必须要依附一个强大的势力。在朝鲜半岛周围的各个大国里,中国对韩国拥有近水楼台先得月般的优势。尽管金九还没有在韩国的卖身契上签字,但整个韩国的命运已经身不由己。东北军如果越来越强大且战胜了日本,必然会长驱直入地杀近朝鲜半岛,那时候,历史趋势就无法阻挡了。
两天后,张学良笑容可掬地送走了脸色灰暗的金九、李东宁以及几名一起来到沈阳的韩国临时政府的高级官员,被他们带走的还有张学良给他们的100万美元和《中韩军事联盟及经济合作条约》。张学良答应帮助韩国临时政府在东北境内组建军队,定名为“韩国光复军”,初期建立一个旅的规模,下辖3个团、3000人,东北方面提供武器弹药并派遣军事教官和军事顾问帮助韩国临时政府训练军官和士兵。当然,这支名义上属于韩国临时政府的军队在本质上是东北军的仆从军。这项合作对外保密,完全是张学良和韩国临时政府的合作。金九和韩国临时政府接下来负责继续进行政治宣传,号召更多的韩国人加入“韩国光复军”和韩国临时政府,为光复祖国而战。至于光复之后的韩国的命运,差不多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东北军开入了朝鲜半岛,离不离开就不是金九等人说了算的了。
送走金九等人后,张学良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他神清气爽地点起一根烟:“好啊!你们这些韩国棒子既然主动送上门来了,那老子也就不客气了。叫你们这些韩国棒子在后世那么得瑟嚣张,准备重新老老实实地做中国的附庸国吧!”在张学良的设想里,虽说眼下就图谋朝鲜半岛还稍微有点早,但未雨绸缪,早做准备总是好的,别的不说,手里多了这么一帮炮灰,就能让东北军士兵以后在跟日军作战时少流点血,也是好事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