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提审,执金吾从未有过这样的流程。”
董承面色铁青,任谁现在都能看出来事情的不对了。
哪怕是地方郡县处理案件都不会如此轻率,更何况他们从头至尾压根没有任何解释的机会就被押来了牢狱里。
“殿下。”
握紧拳头,董承起身来到牢房门口。
“这地方不太对劲。”
阴沉,湿冷,狭小,黑暗,而且最主要的是。
这里好像拢共就只有他们几人。
虽然他董承此前没来过执金吾牢狱,但是执金吾位同九卿,把控着整个雒阳城的治安,牢狱里会只有他们几人吗?
还仍有些反胃的刘协掐着腰走了过来:“白天还在青楼,现在就蹲局子了,这要是对劲就怪了。”
虽然不懂殿下口中的局子是什么意思,但董承也是点了点头。
“此处古怪的很,而且看那军卒的打扮也不像是执金吾的人。”
“喂喂喂,你们吵什么吵?”
随着身后传来的声音,刘协等人这才发现就在他们这间牢房的角落里竟还躺着一人。
“真是的,睡个觉都睡不安生,一个个的尽会瞎搞。”
一个人影从茅草堆里坐起了身子,只见这家伙蓬头垢面穿着一身破布袒露着胸膛,而在他的胸膛上还有着一道火灼留下的长痕。
“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招惹了这群家伙,但是这地界是我先住进来的,先来后到懂不懂?”
昏暗的月光下,这人露着半张脸颊颇为不屑地瞧着刘协几人。
“你是谁?”
董承皱起眉头扭身看向这人。
这么久了他竟然都没发现这家伙的存在。
“我?”
只听这人冷哼一声,手指挖着鼻孔开口道。
“听好了。”
“爷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嵩山马元义是也。”
“马元义?”
听着这家伙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刘协和曹昂都纷纷为之一惊。
尤其是曹昂,他听到后直接冲了过去忍着对方身上那股恶臭将这人的头发掀开。
可是乱发之下的,却是一张极其陌生的面孔。
“你是马元义?”
曹昂瞪大了眼。
这人。
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与他们所见到的那个马元义完全不一样,唯一相像的,估计就只有那络腮胡了。
“去去去,生瓜蛋子瞎动弹什么,滚一边拉去。”
自称马元义的男人一把推开了曹昂,他的脸上神情露出了些许不耐烦对着这几个不速之客继续说道。
“老子就是马元义,怎么着?”
刘协一愣,他也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搞得有些懵逼了。
搞什么。
难不成是同名同姓吗?
“你们几个什么玩意啊,老子这名都叫几十年了还能有假不成?”
男人向着地面啐了一口唾沫,撩开了遮挡自己半边脸的乱发,而在这半边脸之下,则是有一道半掌长的疤痕格外醒目。
“你,当真是马元义?”
“废话。”
“那你,是太平道的那个马元义吗?”
刘协咽了咽口水,这总该不会撞吧。
然而,在听到刘协言语提及太平道之时,男人眼神里却是陡然闪过一抹寒光。
电光火石之间,这男人突然暴起冲着刘协扑了过来。
董承此时反应迅速,在这男人扑来的瞬间便挡在了刘协面前,一脚飞踢干净利落的将男人踹回了角落。
曹昂见状赶忙上前用身子压住了这家伙。
“你们这群狗杂碎,别跟老子玩阴的,有本事真枪真刀干一仗。”
即便是被曹昂和董承按住了身子,可这男人却是一副怒容,他恶狠狠的模样就好似跟刘协他们有着深仇大恨一样。
“发什么疯。”
董承手腕一用力,便将这男人的胳膊折断,只听清脆的声响传出,紧接着的便是男人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你们这群狗官!”
狗官?
刘协上前蹲下身子。
他实在不明白这人为什么会突然对他动手,自己难道是唐僧肉吗这么招人稀罕。
“妈的,有种现在就杀了老子,不然等老子出去了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与此同时牢狱内的噪音引起了军卒的注意。
那个为刘协他们送饭的军卒拿着一截棍棒敲了敲牢房。
“都小点声。”
“你们几个,如果不想早点死的话就给我安生一点。”
说完了这些,军卒也只是瞥了一眼那被按在董承身下的男人,并没有过多的理会就转身离去了。
古怪的紧。
刘协摆了摆手,曹昂也随之站起了身。
来到这男人跟前,二人四目相对,瞧着男人眼神中的那抹倔强,刘协于心不忍的开了口。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动手,但我想我们之中可能有些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