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林念禾轻轻握了下郑珊的手。
张永庆越来越紧张——他感觉得到，自己拿分越来越难！
体育从不是一蹴而就的，但他对面的小孩就像一块干海绵，哪怕是在场上，她也在不停地汲取养分。
郑珊很冷静，眼里只有球，她甚至都没注意自己的对手长什么样子。
他有些局促，低声问魏宏伟：“教练，咋打？”
她不禁轻呼。
可她的眼前却突然黑了！
张永庆发现对面的小孩比自己还认真，她的眼睛很亮，燃着小兽似的攻击性。
魏宏伟看向林念禾，表情格外僵硬，竭力忍耐住骂街的冲动，委婉地说：“林同志，我们这是省队，队员大多是从市队选拔出来的，他们进来前少说都打了两三年的球了。”
“我明白。”林念禾点头，嘴角依旧挂着笑，“我们本也没打算一步登天，这次来打扰主要是想认识到自身的差距，如果方便，请您安排个队员与珊珊打一场，可以吗？”
他们两个在场下评价，场上的两个人却都不轻松。
不夸张地说，在被王老师的球技折磨过后，哪怕球桌对面站着一头狼，郑珊都不会怕。
打一场而已，总好过直接让他收了这小丫头。
“行。”
郑珊牢牢握着她的新球拍，抿着小嘴，紧绷着像是要去参加最重要的比赛。
场上，郑珊的长辫子左右摇晃，荡起生机勃勃的漂亮弧度。
现实啊，总是让人无奈。
“珊珊！”
“一个月。”
这孩子……
他皱着眉头，胳膊不自觉多使了三分力，使出了最拿手的快打。
“魏教练您好，”林念禾笑着与他握手，“她叫郑珊，是我的学生。”
他现在是倒数第一，可他以前也是第一！
郑珊的确只打了一个月乒乓球，可与她对战的人众多，既有温岚这种直来直去打快攻的，也有谢宇飞那样喜欢玩花活儿的，更有王东那种上蹿下跳乱七八糟的。
他能理解家长看自己的孩子怎么看怎么好，这是人之常情，但比赛可不会因为“我妈觉得我天下无双”就把金牌给你。
他更没兴趣也没时间教一个半大孩子打球。
“这……”魏宏伟的眉头舒展开几分，思忖片刻后点头，“行，你们过来吧。”
这一球来势汹汹，郑珊接得有些吃力，她刚跑到右边接下球，还没转身，就听到乒乓声又近了。
场上比分9:4，郑珊落在下风。
张永庆站在球桌旁，习惯性地咬住了下唇。在来省队以前，他是市里比赛的第一名，来了省队之后，第一成了倒数，如今他每次站在球桌旁，掌心就控制不住开始冒汗，哪怕对面的只是个孩子。
林念禾帮郑珊脱掉外套，捏了下她的小脸儿说：“去玩吧。”
林念禾吓了一跳，一个箭步冲上前，接住了脚步不稳的郑珊。
她小心翼翼地拨开她的长发，借着挎包的遮挡从空间里拿出眼药水给她冲洗眼睛。
郑珊的眼睛红红的，被头发抽的这一下有些疼，但更多的是气恼。
如果不是头发，她能接到这个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