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淮宵此次回来是为侍疾。
自收到老夫人病危家书以来,便立即飞鸽传书禀明皇上。得到特赦应允后,日夜兼程回家,一路焦心不已。
还好,刚才探望过母亲,见她面色精神均是尚可。叙聊一番,便来此等大哥。
他和大哥唐淮溪是双生子。
只是,大哥从小身体不好。因此,父亲从不让大哥习武,养在屋子里百般宠爱。
却对他严苛至极,才不过十二岁的年纪,就被父亲扔进了军营,生死有命。
不是没恨过、怨过,可他更想活着。
要想活,就得往上爬。
他从一个烧火小兵到如今手握将军印的镇北侯,脚下是血流成河千里,尸骸白骨万丈。
刚走到大哥书房的廊下,便听见里面有女子的声音。早就听说大哥娶了七房夫人,怕是这也是其中的某一位,此刻若进去,亦是尴尬,本想转头离去,却被一清雅温意的女子之声吸引。
偏偏说出来的话,也可爱至极。
“怎么捅俩,就跟糖葫芦似的那么捅?”
战场上实实在在的恐怖阴厉经她一描述,戾气皆无。
绷紧的神经,此刻终于放松,可笑出声的一瞬间,便觉不妥。正踌躇之际,门后突然冒出一个妩媚料峭的脸庞。
一个体弱多娇的小娘子柔柔扑在他坚硬的身躯上。
女子似水。
身上的饱满压在他的胸膛,泪盈于睫、惹人怜爱。
望向他的眼神,是满满的祈求和怜爱。
直到她说:“大爷,妾好想你。”
如梦初醒。
她竟是大哥的妻子!
他的嫂子!
唐淮宵皱着眉头,慌忙后退两步。
再看那女子,适才还艳若桃花的面庞,此刻苍白无力,眼中满是失落,泪水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她痛苦捂住心口,皱着罥烟眉低泣道:“果真...大爷还是如此厌恶妾身吗?”
春柳听着动静出门,惊声低叫了出来。
“二爷!?”
那女子惊疑地看着他,泪水还在掉:“什么二爷?不是、大爷吗?”
“这哪里是什么大爷,这是咱家的二爷呀!七夫人!”
见那女子还是朦胧着一双水眸静悄悄地看着他,唐淮宵无奈出声解释:“吾乃唐家二子唐淮宵,与大哥是双生子,故此很像——七嫂。”
那女子瞪着水泠泠的眼,小手诧异捂住自己的唇,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后才低低叫了一声。又轻轻闭了闭眼,将眼中的水雾驱散,张开眼,恢复到客气礼貌的模样,冲着他柔柔施了个礼,轻声叫道:“二叔好。”
“我的好二弟!想煞我也!”
唐淮溪张着手臂,遥遥大笑而来。
唐淮霄一笑,两兄弟时隔三年的再一次重逢。
“二弟快进屋...”唐淮溪眼睛扫到眼前的美娇娘,霎时一怔,笑道:“二弟真真好艳福呀,带兵打仗还不忘带个小美人儿?亏你大哥还总惦记你寒夜裘冷,原是你早早弄了个女人暖被窝了!”
唐淮宵皱着眉,见那小女子眼里刚刚退去的水雾此刻又快速漫浮了上来。
“饶是大爷再厌恶妾粗陋,也不该如此折辱妾!”她指着唐淮溪的鼻子怒言:“好女不侍二夫!妾对大爷一往情深...若是大爷实在看不惯妾,那妾也没有理由再活下去!此刻就撞死在你面前!”
洛芷一脸悲戚决绝,闭着眼咬着牙撞向身后的假山!
唐淮溪还不知所以,唐淮宵却已经身手矫健地挡在了她与石头之间。她的头撞上他的身体,睁眼看他的目色里,皆是麻木的冷凄绝望。
然后仓皇痛苦般地倒在了他的脚边。
可偏偏,她此刻的手不小心抓在了他两腿之间的衣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