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少仙说起一只大鸟，萧玄衣不作他想：肯定就是带领鸟群飞越雁门那只。只是萧玄衣没想到，孙少仙竟然要跟它交朋友。如此的不着调，孙少仙亦师亦友的长者形象，在萧玄衣心中不免大打折扣。</p>
“跟一只扁毛畜生做什么朋友？”萧玄衣戏谑道。</p>
“萧兄弟，你这话我不爱听哈。”孙少仙正经八板。</p>
“怎么了？”</p>
“你怎么说它是扁毛畜生。”孙少仙略带责备。</p>
“本来嘛。”萧玄衣开始诡辩：“它一只鸟，又没有名字，咱们说起它来总得有个称呼吧。”</p>
“它虽然没有名字，但你可以叫它‘云中君’，或者‘羽衣兄’也行。”</p>
见孙少仙越来越可爱，萧玄衣戏里戏外：“嘿嘿，这都是我不对。不过你为什么要跟那位羽衣兄交朋友？”</p>
“亏你还是纯阳弟子？”</p>
“很弱吗？”</p>
孙少仙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修道的最终目的是什么？”</p>
“飞升。”</p>
“对啊，但闻白日升天去，不见青天走下来。”孙少仙举头吟了一句诗。</p>
“啥意思？”</p>
“你知道为什么最近几百年成仙的人越来越少？”</p>
这道题有点难，萧玄衣摇了摇头。</p>
“据我猜测，那些修道之人只知道炼丹服气，却忘了最直接的法门。”</p>
“孙大哥的意思是？”</p>
“连飞都不会，还怎么升啊？”</p>
“哦，明白了，你跟大鸟交朋友，原来是想学飞啊？”</p>
孙少仙点了点头：“确切地说，我是在研究。”</p>
“研究？”</p>
“人是没翅膀的，要想飞起来，肯定不能象鸟那样，得弄清楚内在的原因才行。”</p>
“内在原因？”萧玄衣又不明白了。</p>
“就是飞行这事儿蕴含的道理，只有把道理弄明白了，你才能清楚，这翅膀是不是能省略，或者可以用别的东西替代。”</p>
萧玄衣听得口水都流出来了，连忙揩了一下，孙少仙见状摆了摆手：“这是学术方面的东西，你也不需要明白。”</p>
萧玄衣虽然听不懂，但也不傻：“既然孙大哥说不需要明白，那我就不用明白了，只是有一点我闹不明白。”</p>
“哪一点？”</p>
“你研究的既然是‘飞’，小鸟也是可以的，为什么非要搞那么一只大鸟呢？”</p>
孙少仙有点不好意思：“这就是老哥的私心了，要是实在研究不出来，那大鸟也是可以骑的嘛。”</p>
“象骑马那样骑？”</p>
孙少仙点点头：“这个完全可以做得到，只要练一下轻身功夫。”</p>
“感情你缠着跟人家交朋友，就是为了骑人家。”萧玄衣颇不屑。</p>
“不是说了吗？主要是为了研究。”</p>
“研究不通就骑人家。”</p>
“萧老弟你怎么就这么死板呢？”</p>
“我怎么死板了？”</p>
“大家你情我愿的，骑一骑有什么不可？”</p>
“那倒也是，有钱难买愿意。”</p>
“就是嘛，比如说咱们哥儿俩同游，老哥年纪大了，走不动，你就不能背我一程？”</p>
“这个倒是应该的。就算老哥走得动，只要你想骑，我也让你骑。”</p>
“这不就得了！”</p>
两人聊的情深义重，萧玄衣觉得应该往“盗天马”的事儿上捋一捋了，便干笑了一声：“没想到，孙大哥也挺喜欢游山玩水的哈。”</p>
“那当然，朝游北海暮苍梧，山水之乐，仙人不废。”</p>
“我觉得呢，游玩最好是跟一帮兄弟同去，那才叫高兴。”</p>
孙少仙叹了一口气，举头又吟了一句诗：“汉之广矣，不可游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