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继道耳朵里充斥着各种挖苦嘲讽萧齐的声音,尽管他也觉得萧齐不可能斗得过晋王,至少眼下两人的实力还是天差地别。
可是晋王去蜀地,少说也得三个月的时间,这三个月长安风向怎么变,谁又能说得准?
想到这些,陈继道就觉得心里堵得慌,他不想扫了的晋王的兴致,但作为幕僚,这些话他不得不说。
“殿下,陈某还是刚才那句话,这一趟蜀地之行您不能去!”
萧鼎斜斜的看向陈继道,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户部左侍郎焦郁大喝一声:“陈继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想阻止殿下建功立业吗?”
焦郁的脸上已经有了怒气,陈继道不让晋王去蜀地赈灾,那他岂不是不能去了?自己好不容易能有出头的机会,岂能被他几句话就给说没了。
陈继道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也没有生气,解释道:“焦侍郎莫要动怒,陈某绝非是要阻止殿下建功,而是认为一旦殿下离京,井中若是除了变故,我等群龙无首,该如何行事?”
“在座诸位虽说都是肱骨重臣,但庆王毕竟是亲王,身份地位远在我等之上,他若是一意做大,试问谁有阻拦得了?”
说到这里,他回过头看向萧鼎,又道:“殿下,陈某此言绝非危言耸听,殿下不得不防啊!”
萧鼎或许已经喝多了,反应有些迟钝,他眯缝着眼笑嘻嘻的说:“先生多虑了,即便本王不在,在座诸位也能轻松应对那小子的花招。再说了,朝中还有陈祚年这个老顽固,他是不会任由老九胡来的。”
眼看萧鼎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儿,陈继道愤愤的站了起来,一把躲过萧鼎手里的酒杯,高声喝道:“殿下难道忘了太子旧事吗?”
听到这话,萧鼎浑身猛地打了一个机灵,立马清醒了不少。
他怔怔的望着陈继道,嘴皮哆嗦得厉害。
太子旧事!他岂会忘记?
当初他就是趁着太子不在京中的那段时间,疯狂扩大自己的实力,才有了今日的地位。
想想当初的自己,又比如今的萧齐强多少呢?
见萧鼎的脸色变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打扰到他的思考。
只有焦郁把手揣进袖笼里,手心里全是汗水。
“先生说得对,京城远比蜀地重要,本王不去了。”
良久之后,萧鼎才拿定了主意。陈继道苦闷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可诸位大臣,却是一脸的苦相。他们都是蜀地利益集体中的一员,如果让其他人接管蜀地,身家性命就会受到威胁。
于是众人纷纷跪倒在地,哀求晋王收回成命。
萧鼎和他们不同,他并不是直接受益者,并不担心蜀地的事情暴露后,会牵连到自己。他更在乎的是京城的利益,如果京城的格局一旦发生改变,就是把蜀地弄成自己的封国都得不偿失。
听得众人的哭号有些心烦,萧鼎无奈的挥挥手,道:“都起来吧,本王只是说不去蜀地,又不是撒手不管了。”
那矮胖中年抹了一把眼泪,率先发问:“殿下,您打算让誰去接管蜀地?代王、云王?亦或是定王?可千万别是庆王啊,如果刚才陈先生说的是真的,那庆王八成就是冲着咱们去的!他要是去了蜀地,咱们可真就没命了。”
萧鼎冷哼一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忽然回头道:“老九想去,便让他去。诸位莫慌,蜀地的官员会给他修好坟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