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齐又是重重一脚踩在那人的肚子上。
那五十来岁的老家伙,哪里经得起他这么打,没多会儿就只见出气不见进气了。
萧齐大手一挥,立马就有小厮将那人抬了出去,将翻倒一地的瓜果酒菜洒扫干净,就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另外几个文士吓得战战兢兢,萧齐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说:“再说些恶心人的话,本王连你们一起打。”
几人立马捂住了嘴巴,低着头不敢再看萧齐的眼睛。
此时萧齐心烦意乱,很想出去走走,于是朝杨峥拱手道:“先生,小王心绪难平,这就出去去去火气!”
说罢,也不管老先生允不允,大踏步的出了包厢。
走出去不远,阿史那敏儿的脚步声就跟了过来。
“萧齐,谢谢你帮我出了这口恶气!”
萧齐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她,皱着眉头问:“你看不出来,我是真的生气了吗?”
“啊?为什么啊?”阿史那敏儿睁大了杏眼,“你不是一向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吗?”
萧齐白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
“我是不在乎,但就是看不惯他们假惺惺的样子。嘴里成天喊着慷慨大义,危险临近的时候比谁都跑得快。自古以来,腐儒大多自以为是,他们是没有脊梁的蠕虫,是背叛的先行者。”
阿史那敏儿挠了挠头,一脸茫然的望着萧齐的背影,她听不懂对方在说些什么。
萧齐也不做解释,这种意识层面的东西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几人一前一后下到了四楼,见远处的长廊上挂满了灯笼,萧齐想都没想就走了过去。
一路上遇到有人行礼他也没有理会,一直到了满是灯笼的长廊,他才停了下来驻足观看。
“天地不能容此老,笑傲,一竿风月钓江湖。”
“还算是有些傲气,为何不能硬气些,进取思变呢?”
灯笼上多是一些男欢女爱的诗句,看得萧齐满脸怒容。
瞅见一个灯笼上写着“绣娘,我在梅雨亭等你”这句话的时候,他一把就扯了下来,然后扔在地上踩得粉碎。
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萧齐打算离开这个纸醉金迷的安乐窝,眼睛却无意间看到旁边摆着一挂空白的灯笼。想着天下之大,竟然没有自己发泄的地方,于是走了过去提笔就要抒发心中的愤懑。
“你打算写诗啊!”
转悠了大半圈的阿史那敏儿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好奇的看着他。
萧齐提着灯笼,默不作声的来到一处无人的露台,看着高悬的圆月,缓缓起笔。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五楼的包厢内,杨峥捧着这篇抄录的行路难,闭着眼睛吟哦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