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嗨,干吗呢?”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来。
郝识文赶忙扭头看去,一名干瘦的男子蹲在树丛里,面前是燃烧着的纸-那种烧给死者的纸张,而郝识文不知不觉快要踩上去了。
“对不起,大哥,对不起。”郝识文见那男子目光凶狠,一边道歉一边仓皇逃离。
“我让你走了吗?”
那男子的声音中似乎藏着刀剑。
郝识文不愿和这样的人多一句话,他赶忙站住,再次道歉:“对不起,大哥,对不起。”
男子将散落较远的小方块纸往火堆跟前拢了拢,说道:“你给我唱首‘折寿’,我就饶了你。”
“什么?折寿?那是什么意思?”郝识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边说一边就要往路边走。
“一首歌!”干瘦男子冷冷回答着,随手将一把匕首噗嗤插进身边的一棵树里。
郝识文赶紧站直。
郝识文在惊慌失措中忽然明白了什么,他声音有些颤抖地问:“你说的是祈祷吗?”
“对,开头那句就是我祈祷。”男子声音很低,但句句阴冷。似乎是饿狼在吃肉前的低吼。
跟狗斗,你就是赢了,非是你斗赢了一条狗,传出去也是个笑话。
想到这里,郝识文看了一眼马路边川流不息的车流,开始唱道:“我祈祷,那没有痛苦的爱,却难止住泪流多少。我祈祷,忘记离去的你,却又唱起你教的歌谣,我……”
“好了,好了,我就是让你给珍妮道个谦而已,你这里怎么还开起演唱会了?”
郝识文弱弱问道:“给珍妮唱歌道歉?怎么了?她、她、她折寿了吗?”
男子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珍妮是我的妻子,她好好的在路上行走,却被路上的车给撞进了河水里,我找寻很多天了,连她的尸体都没有找到,我给她算过卦,她应该活过73岁,但她今年不到23岁就去世了,你说这不是被你们驾校给折寿了吗?”
郝识文惊愕:“您这是来找我们驾校报仇来了吗?”
“怎的?不准吗?”
“您报复的对象是那个开车的人,跟驾校有什么关系?”郝识文平静地问。
“如果那个凶手想要上路杀人,给他们上路资格的就是你们驾校,是驾校帮他迈进了杀人的门槛,不是吗?”干瘦男子把祈祷认成折寿,但眼下这番话,倒是难以反驳。
郝识文看着路边熙熙攘攘的人群,本想喊叫一声,然后径直离去,但他还是有些胆怯,他隐隐觉得,跟目前这个社会狠人结怨,似乎不值得。
“请问珍妮是您太太的真名实姓么?”郝识文抛出这个问题的当时就懊悔了,他不知道人家会不会因为这句话而当场发飙。
“我凭什么告诉你,你这个陌生人。”男子冷冷回答。
“那么好吧,请问我还能为被驾校折寿了的珍妮做点什么呢?”郝识文从骨子里看不起眼前这种所谓的社会狠人。
“你?你能做什么,你什么都做不了,快滚开吧,你!”
郝识文刚刚走到路边,看见那辆劳斯莱斯幻影从身边呼啸而过,隐约中他看到任佳从轿车里向他挥手。
他的心痛极了。
那干瘦男子也看到了那辆劳斯莱斯幻影,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说道:“喂,我发现任韧了,但他开着一辆劳斯莱斯幻影车,就凭这辆车,你仅仅支付我10万元杀手佣金,少了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