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新的一天,朱弘说:“又是我讲课的时间了,今天先讲一讲当今的社会问题,以供大家参考。而在讲社会问题之前先谈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就是土地兼并问题。
“为什么我们以前的王朝不能超越三百年的历史?究其原因,是土地兼并不可抑制。那么土地兼并是怎样一个过程?
一个兴旺朝代之前,都是大战乱,大破坏,人口大损失之后建立,新朝初期,如汉初、唐初,都是地多人少,政府多般都会招抚流亡,休养生息。社会发展一定的时期后,人口发展或增长,当人口增长到一定数量时,人口数量与田地的数量相匹配,如果再增加人口,就会出现有人没有田地种的现象,可天下就会转折到出现人多地少的现象。在这个过程中,如果有人兼并田地,就可能会加速没有田地种的人的增加。因为有田地的人能收租,是能生钱财的宝贝。事实上,有许多人都在兼并土地,特别是人多地少时期以后,可以说,整个士族,整个有权有地位的阶层都在兼并田地。田地是人的生计,任何人也不敢断人生计,问题是天下生计都集中在士族的手中,许多无田地的人就是没有生计。
社会的发展,人口呈不断上升之势,而天下田地,即使再开垦也有数量的限制。一面是无限制的人口增长,一面是有限的天下田地,势必会不断出现无田地耕种的人。此处所说的无田地人口,实质是无田地耕种的人口,而不是无田地所有权的人口,佃农或租田种的贫农,虽然无田地所有权,但有田地的种,也在为社会创造粮食或价值,只有那些无田地可耕的人则无法创造社会中的粮食。士族兼并的田地都是上好的田地,都希望用最小代价生产出最多的收成,这就势必排挤劳动力,增加无田地耕种的人口。无田地耕种的人无收入,却必须负担上交的社会任务和劳役,许多无法渡日的人都只能变成流民讨饭延命,或成为盗贼的帮凶抢劫延命。
还有田地耕种的人,好田地被权贵买走后,剩下的田地一般年晨只能勉强渡日,一遇灾年,收入不足成本,或支付成本后无法渡日,那时就有可能逃跑成为流民,以逃避税收,一方面原先有人耕种的田地成为荒地,另一方面讨乞的人增加了。一遇大灾年或大战乱,就会有更多的人逃亡成为流民以逃避税收,社会就会出现更多的荒地和更多的流民。当大灾年时,社会总粮食生产不足以支持社会总人口的最低生存标准时,就是社会总危机暴发之时,在社会总危机暴发后,谁也控制不住天下大势,其最后结果,要么是象刘秀那样由原皇族的后脔重建新朝,要么就由另外一家族建立新朝,甚至有可能象蒙古那样的外族建立新朝。这个由新朝招抚流亡,休养生息到危机总暴发的田地兼并过程就是大约二百年时间,不可能超过三百年,也就是说由招抚流亡,发展生产到经过土地兼并,出现大量流民以致出现社会大危机的过程大至是二百年左右。
“当今社会土地的买卖不受限制,名义上是土地自由买卖,而实质上是有许多情况,其中也有许多以智诈愚,以强凌弱的现象。许多朝代初期都有许多无主的荒田,都有招抚流亡的政策,也造就了许多人拥有自己的田地,成为了自耕农。自耕农在普通年度,在没有战乱的条件下倒是能生存下来,一遇到灾年或发生疾病等其它问题,则可能遇到困难,有的农户也许能挺过去,有的农户则可能挺不过。本来损有余而补不足,但天下只有无食之人或流民有可能一时得到一点朝庭的救济,收入不足的农户从未听说过有过补足。如果遇到地方豪强,想要强买自耕农拥有的好田好地,自耕家就有可能保不住。失去了好田地的自耕农更加困难,自耕农无论怎样困难,上交则不可减少。农户在灾年,无法上交粮税之时,只得卖掉乘余的土地,或者丢掉所有土地,让其荒废,成为流民,也就是说农民破产会造成部分田地荒废和流民的增加。地方豪强兼并土地的趋势皇帝也抑制不住,灾年或疾病时有发生,这都将导致农民破产,当然有的破产农民可以当佃农,问题是雇农的数量由地主决定,或雇农只需要少部分人。”
当时有人说:“道理好似是这样,可是还有点不懂。”
朱弘说:“我们换一个角度,以具体朝代的事例来说。”
“在西汉初期,地多人少,政府招抚流开垦荒地,社会得到稳定和发展。过几十上百年的发展,人口大量增多,存在人口的增多的数量超过了当时生产能力条件下土地产出的粮食所能供给的最大人口数,如再增加就会出现没有吃的人群。土地兼并时有发生,加上灾年或打匈奴等战争加速了农民破产的速度。年岁的过往,人口是不断增加。一方面田地荒漠,一方面社会总人口或流民的增加。当这种发展趋势发展到社会总产的粮食,不足供应社会总人口的最低水平食品时,社会总危机就暴发,社会总危机,实质是流民最后活不下去的时候,最后发出的吼叫,无论是流民饿死路边,还是跟着强盗抢劫,都是最后时光的苟延残喘。
为什么西汉末年的赤眉军攻入皇宫后都找不到食品,有谁统计过西汉末年到底有多少流民,史书中那些到处都暴发上百万的流民暴动中的流民是怎样样来的。东汉初年光武帝定鼎天下时还剩下多少人口,西汉大动乱到东汉平定天下时真实的人口是损失了几成。
汉以后的天下,都是新朝招抚流亡,开垦田地,其后社会发展强盛,强盛时又有不可抑制的土地兼并和不可避免的自然灾害,流民不断出现和增多,到达社会总粮食生产少于社会总需求的粮食之时,社会总危机又暴发,又是几千万人口的损失,大混乱之后建立新朝。
当今大明王朝经几百年后又到了社会总危机即将总暴发之时,加上现在处于一场轮回而来的叫做小冰河期的大自然灾难来临,一场特大的危机也即将来临。在这个时期我们怎样生存,天下将会怎样,是大明继续保有江山,还是由后金那种依靠屠杀和视天下人为奴隶的力量来定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