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阵恶寒,转身开了门就跑。
这厮找的偏殿也忒隐蔽了些,我捂着胸口一路狂奔,差点断了气,终于在拐弯处碰到一个小宫女。
“我是六公主的驸马,刚刚去解手迷了路,烦请带我回大殿。”我抓住她的手臂,一口气说了出来。
那宫女连忙应了个是,带我回去了。
殿中宴席已到尾声,据说太子醉酒,已经被太子妃扶入寝殿先休息了,各位大人们也已经脱下白日的衣冠楚楚,有的甚至已经抱着舞女上下其手,实在场面不忍目睹。
这时有个太监上前迎我,我受宠若惊,却见他苦着脸,低声对我说道:“太驸马您可回来了,快去看看公主吧。”
我一愣,心想他难道又发疯了?连忙快步跟着他去找君晔。
君晔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小桌前有个翩翩起舞的小舞女,君晔右手拿着一根筷子,正在皱着眉上下敲击桌面,看着还挺有节奏感。
“不对,”君晔嫌弃的开口:“刚刚错拍了,你这个动作入得有问题,重来一次。”
???
我看着那小舞女惨白的小脸和已经有些哆嗦的手臂,难以置信地转过头问那个太监:“......她不会一直跳到现在吧?”
太监苦着脸点点头。
君晔抬眼看到我,手一顿。
“这小丫头执意要服侍你,可我看这小胳膊小腿的,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让她入府‘服侍’我的驸马,”他最后两个字咬的很重,听起来阴风阵阵:“我思来想去,她好像只有舞蹈才勉强能入眼,所以我好心调教调教她,以便给我的‘驸马’呈现出最美的舞姿。”
他看着我,面带嘲讽:“你看如何?”
我哑口无言,不知道他这是犯的哪一出疯病。
不等我说些什么,那小舞女“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带着哭腔道:“是奴没这个福气,还是请驸马放过奴家,奴家本领有限,实在没资格入得公主府伺候您!”
我抽了抽嘴角,磕磕巴巴的说:“哦......既然如此......你就......快退下......”
话音刚落,那小舞女又磕了个头,迅速起身,跌跌撞撞的跑了。
我和那太监沉默的看着那小舞女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殿门口——她跑得如此之快,活像后面有狗在撵。
“当啷”一声。
君晔将那根镶金错玉的沉木筷子往桌子上一丢,抬眼看着我。
“怎么,”他说,“驸马可是不满意?”
“自然不会,”我拿不准他现在是个什么状态,也拿不准怎么配合,只好跪在他身边乖顺的回道,“公主怎么做我都是满意的。”
君晔冷哼一声。
“你还不走?”他白了眼那小太监:“有没有眼力价儿?”
那太监“哎”了一声,连忙跑了。
我吁了口气,突然想起那件正事来。
我四下看了看,我们坐的偏僻,周围没什么人。
“我说,”我抓住君晔的胳膊,低声问:“你认不认识文熙俊?”
“谁?”君晔似乎喝多了酒,我凑近就能闻到浓郁的酒香,他反应也慢了半拍,似乎回忆了一会,才说:“那个太医?老三侍妾的爹?”
我点点头。
“怎么?”
“你与他相熟吗?”我问。
“不熟,”君晔摇摇头:“那老头脾气古怪,别说我,和大部分宫里皇子都不交好——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我咽了口唾沫,附到他的耳边:“你觉得他值得拉拢吗?”
君晔动了动耳朵,看着我,眼神中有了几分清明。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