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琢深深知道自己这张脸长得和李俞天差地别，他故意低下了头，让垂下了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果然，门外的脚步声又向前了两步，周子琛终于发现了门外似乎有人要进来，他语气不善道：“滚出去！”
然而，门外那人似是没有听到一样，又往前走了两步，那声线悦耳，又饱含温情的声音喊道：“子琛哥？”
周子琛听到这声音，面色变了一下，这所学校能叫子琛哥的，只有那人而已，周子琛回头时面上已经带起了笑意，他松开了攥着张琢头发的手，笑着道：“是嘉楠啊，来上厕所？快去吧。”
赵嘉楠笑了笑，起身往里走，路过张琢身边时，特意打量了一下他，虽然他垂着头，可是那脸却和李俞差的太多，他也不禁觉得自己好笑的，怎么会从一个陌生人身上看出李俞神态，如此懦弱一个人，怎么会有李俞那种从小养成的孤傲呢。
在赵嘉楠打量自己的瞬间，张琢几乎是瞬间就有感应，那种目光落在身上的感觉，好像是一根针，在他的头皮上轻轻扎了一下。
他抬起头，一双纯黑的眸子冷漠扫了赵嘉楠一眼，然后又用比厌恶的目光凝视着周子琛，他那种眼神似乎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少年人身上，那是一种对一切都冷漠，都憎恨到不放在心上的眼神。
赵嘉楠的脚步顿住了，他看着那少年，眼神有些呆滞。
好像……好像李俞。
明明不一样的五官，可是眼神，神态，甚至那看起来有些瘦弱的背影都李俞一模一样。
怎么会那么像。
赵嘉楠被那眼神刺到了一瞬间，脑中却联想到了很多。他想如果李俞不是和他一样的身份，会不会也像少年一样被人霸凌，如果那时的他不在身边，李俞那种倔强的性子要吃多少苦。
只是短短一瞬，赵嘉楠就想到了很多，多到他自己都觉得夸张的程度。
甚至他心中生出了一种隐晦的妄想，如果李俞真的没有向他一样显赫的架势，而是像少年这样的普通人，他是不是就可以拥有他了。
哪怕是强取豪夺，他也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他甚至可以让社会性死亡，将他囚禁，关在只能看见自己的地方。
赵嘉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愈发的幽暗，李俞是他不可言说的欲望，从他青春期懂得情欲开始，就一直折磨着他。他得不到，却愈发的想要据为己有。
周子琛推了张琢一把，想要出去处理两个人事，这学校里他可以肆忌惮，但是在和他同等身份的赵嘉楠和李俞面前，他却要维持他们内阶层的体面。
“子琛哥，他是朋友，不要动他好吗？”赵嘉楠这话是下意识说出口的，一出口，他明白了自己是怎样的想法。得不到李俞，拥有一个相似的玩意，也不。
周子琛回头向他看来，他没想到赵嘉楠会为张琢出头，心中已经有些不快，不过，他觉得自己已经拿捏住了张琢，故意对张琢道：“快跟你的好朋友说说，我为难你了吗？”
张琢看到这一幕只觉得有些好笑，又熟悉的可怕，因为赵嘉楠和周子漾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遇，相恋，如今，不过因为意外，这故事的主角换成了他自己，他却没有半点被赵嘉楠拯救的感觉，只觉得站在两个变态中间，他这个正常人有些格格不入。
张琢用手将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梳到了脑后，冷冽的目光扫过两个人，最后定在了周子琛身上，他嗤笑道：“我跟神经病，没什么好说的。”
周子琛很久没有被人当众卷面子了，上一个干骂他的人，还是那个他爸战友的孩子，被他打断了五根肋骨，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这是张琢第二次当众挑衅他，他只觉得一股热气冲上脑海，他赤红着双眼，忍不住想要将眼前人砸烂，砸碎。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他还没有动手，那个被他差点溺毙的少年，已经先他一步，抓着他的头发，猛地砸在了洗手池上，偷工减料的洗手池被砸的破了一个大口子，周子琛的额头也被划伤，淋漓的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入了他的眼睛，原本模糊的视线，瞬间变的血红一片。
只有那个少年的脸愈来愈清晰。
张琢死死的薅着周子琛的头发，面容阴狠的道：“还给你的，死变态。”
因为流血周子琛的脑袋开始有些眩晕，可是极致的兴奋，雀跃却充斥着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他太开心了，这个像野马一样的少年，惧畏，粗糙，又耐玩，简直他平生以来，找到最完美的玩具。
他可以玩好久了。
因为失血过多，周子琛陷入了眼前渐渐发黑，他倒在厕所的地面上，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可怜，赵嘉楠拿起手机打了120的电话，有去外面叫了老师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