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刘隆未满周岁,竟在延平元年Y历八月六日西元106年yAn历九月二十一日夭折了。尽管此前,刘隆已有数日高烧不退,捧他上位的太后邓绥并非毫心理准备,但获报噩耗时,还是顿感一阵心惊,亦不禁暗自怀疑:起初选立刘隆是否选了?也赌输了?
然而,邓绥没有时间懊悔,必须尽快敲定下一步要怎麽走。她立即密召大哥邓骘、三哥邓悝入g0ng,共商对策。邓骘、邓悝皆表示:既然上次没选刘胜,这次最好照样坚称刘胜有痼疾,而不选他,以免前後矛盾有伤威信。他们两人也都赞成拥立先帝的侄子刘祜。
於是,邓绥让邓骘使用通常只有亲王能乘坐的青盖车去接刘祜。众臣风闻有青盖车进g0ng,当然都以为车中坐着平原王刘胜。不料,次日早晨在崇德殿,邓太后竟然诏令过继刘祜为孝和皇帝子嗣,接着册立刘祜为皇帝!
如同迅雷不及掩耳,众臣尚未反应过来,大势已定。众臣只好接受既成事实,朝拜虚岁十三的少年新皇帝。
此後,皇帝虽换成了刘祜,临朝主政的却依然是邓太后,邓家兄弟也照样握有权柄。邓绥为免落下外戚坐大的话柄,刻意诏告司隶校尉、河南尹、南yAn太守:“每览前代,外戚宾客浊乱奉公,为民患苦,咎在执法怠懈,不辄行其罚故也。今车骑将军骘等虽怀敬顺之志,而宗门广大,姻戚不少,宾客J猾,多g禁宪,其明加检敕,勿相容护。”
既然邓绥摆明了不会护短,邓家子弟就不敢妄为,个个行为都很检点,也就从未惹起民怨。邓氏家族的低调作风让邓绥越来越安心。後来在这一年冬天,刘祜的生父刘庆病重,上书请求身亡後葬於生母墓旁去陪伴他母亲,亦即孝章皇帝之宋贵人。邓绥在批准之际,也私下松了一口气———从此不必再挂虑刘庆是否会因儿子当上皇帝而生出野心了!
刘庆於腊月二十一日西元107年yAn历二月一日病故。邓绥允许刘祜去奔丧,但不让刘祜为生父披麻戴孝,因为刘祜在名义上已变成了孝和皇帝的儿子。邓绥浑然不觉,外表还像小孩的刘祜已懂得喜怒不形於sE,内心其实颇为怨恨不能以孝子身份去恭送敬Ai的生父最後一程…
邓绥忙於政务,难免忽略了养子刘祜的心理。刘祜发育较晚,纵然过了Y历年就算虚岁十四了,仍然貌似十一二岁男童,难怪邓绥根本没把他年龄的增长放在心上。
新的一年从Y历大年初一西元107年yAn历二月十日起,改元永初。在永初元年的上半年,僬侥、九真、夜郎等边境小国纷纷归顺。邓绥就趁着国运昌隆,於Y历六月八日yAn历七月十五日册封自己的母亲Y氏为新野君,也总算H0U出时间,为虚岁已有十七的娘家甥nV娥儿安排了婚事。
恰如俗话所谓好景不常,Y历六月尚未过完,河东地区即发生大地震而地陷。赈灾之余,有些大臣指出经营西域实在耗费过多,又难以真正控制西域,不如放弃。邓绥考虑再三,终究决定裁撤西域都护职位,并派遣骑都尉王弘发动关中军队,去迎接最後一任西域都护段禧,以及屯田吏士梁慬、赵博、伊吾卢、柳中等人回京。
偏偏,撤出西域并不简单。原来,当初有个羌人部落首领东号的儿子麻奴跟随父亲归降大汉,居住在安定郡。然後,归降的羌人诸部落分散於各个郡县,全都遭受汉人官吏和民间豪强的役使,悲愁怨恨日益深重,直到王弘西行协助撤退时依然如此。王弘徵调金城、陇西、汉yAn的羌人充当骑兵同行,但羌人担心会被派到远方屯戍,不能再返回家乡,行进到酒泉的时候,已有不少人逃散叛离。诸郡各自派兵进行拦截,有些郡兵捣毁了羌人住宿的庐落。结果,勒姐、当煎部落的首领东岸等人越发惊恐,就结夥大举逃亡!
羌人首领麻奴兄弟与本部落的人一同西行出塞,而滇零与钟羌各部落则大肆抢掠,切断了陇道。这时候,羌人由於归附汉朝已久,不再拥有武器,就用竹竿、树枝代替戈矛,也有人用木板桌案当作盾牌,还有人拿着铜镜,伪装兵器。郡县官府畏惧怯懦,法制止…
西域大乱的坏消息传入京城。所幸邓太后处变不惊,立即任命身为车骑将军的大哥邓骘以及徵西校尉任尚前往镇压。等到局面大致稳住以後,邓绥於Y历六月二十七日yAn历八月三日下诏赦免羌人各部落中互相g结进行谋反叛逆者的罪行。怀柔政策总算收服人心,况且羌人自知没有武器,难成气候,就渐渐停止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