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混三郎还是镇压司田仇手下小小的捕快,田仇接受了刑部衙门的安排捕捉浪里云,也派出了镇压司的几个好手,可他们一走出了镇压司的大门,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样杳无音讯,明眼人一看就已知道,这几个镇压司的好手,定是被浪里云杀了。
可是浪里云犯下的案子,却一桩桩报送到刑部大堂,不少大户人家的亲眷,又跑来刑部大堂哭述,掌管刑部的刑部尚书顾倾城乱了分寸,只说谁捕捉到浪里云就官升三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官升三级的诱惑,就像是一个活生生,脱得精光的美女摆放在了混三郎的面前,混三郎撕扯下了刑部张贴在城门口的告示,却也不管镇压司田仇同意与否,只身天涯便去寻浪里云去了。
卫长庆是如何将浪里云杀死的没人知道,卫长庆是如何将六颗人头带回到镇压司的也没有人知道,镇压司的人只知道五六颗血淋淋的人头中,有一颗就是浪里云的,当时田仇询问了混三郎,混三郎卫长庆只是说,其余几颗人头是浪里云的手下。
田仇将混三郎击杀浪里云及其手下的事情如实汇报给了刑部顾倾城,顾倾城却不违背当初的承诺,任命混三郎为镇压司副掌事,从此混三郎卫长庆,从一个小小的捕快到了今天。
自田仇死后镇压司便由卫长庆掌管。
南夏镇压司名为镇压,实则是南夏的特务机关,以及负责刑事的机关,多数时间以刑事为主,少部分时间又以探听南夏境内外的不同声音,以及清除异己势力为己任。
卫长庆为了镇压司的活计,也为了既得利益,却从来不手下的兄弟们吆五喝六,只是以兄弟相称极尽拉拢。
就像是今日,这卫长庆端坐在镇压司的大堂上,从京都勾栏之地召唤来了两个年轻貌美的妓女相陪,卫长庆美滋滋喝着杯中酒,而他身前的桌面上却摆放着几盘的好菜。
站立在堂下,两个镇压司的活计却笑面相迎,这卫长庆的套路,他们再熟悉不过,卫长庆一旦从勾栏之地召唤来了妓女,自己先享用后自然就会让妓女陪伴他们。
所以这两个在镇压司极其有分量的汉子,却也乐于见此,眼神却不断两个容貌姣好的妓女面容和身上流转。
卫长庆仰脖饮光了杯中酒,一放下酒杯,就左拥右抱着两个妓女在她们面颊上亲吻了一口,然后哈哈笑起来。
“好兴致,”
镇压司中突然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声响。
卫长庆突然警觉起来,眼神流转在大堂之中,却只看到两个镇压司的汉子,半点看不到一个人影,卫长庆心中当时就慌了,是什么人有如此功力,竟然可以腹语传音的吗?
卫长庆突然推搡开自己身侧的两个妓女,这两个妓女猝不及防下先后倒在了地面上。
“是谁?”卫长庆眼珠直定定盯在门口,却只看到从扇窗中照射进来的两束阳光。
堂下的两个汉子也在此时纷纷看向门口。
一个身穿宫中太监服侍的人儿,却不露出头颅,只将自己的双腿从镇压司的房梁上顺了下来,只见他这一双腿在房梁上来回晃悠,却不肯下来。
“你却不记得洒家了?”这一次却不是什么腹语传音,而是真真切切的话语声。
镇压司大堂中的众人皆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太监从房梁上纵身一跃就跳到大堂中。
此人正是阴素冷,但是混三郎卫长庆却不知这阴素冷是何时进的大堂。
混三郎卫长庆当时就愣住了。
阴素冷在两个大汉,和妓女诧异的目光中信步走到了大堂上首位置,这时混三郎卫长庆才反应了过来,就像是拖拽着死狗一样拖拽着两个妓女走到了堂下。
阴素冷一坐在案几后的蒲团上就说道:“卫长庆,你可知在朝堂上今日册封了天狼王?”
卫长庆如今虽身为镇压司的掌事,但是就其官职来说,也不过朝中六品,在南夏京都之地,二三品候补大员尚且多如牛毛,更何况一个小小的镇压司六品小环,像是这样的六品小官又那里有上朝的机会。
这阴素冷今日一问,明明故意在刁难混三郎卫长庆,这卫长庆当时就懵圈了。
镇压司大堂中的三人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视无言,谁也说不出半点话来。
然而这阴素冷却容不得他们交流眼神,目光流转在堂中几位汉子面容上后就看向了混三郎卫长庆身边站立的两位妓女面容上,伸出手指勾了勾。
这两个容貌姣好的妓女,只是见了卫长庆谦恭的态度,就已知道这太监定然身份不凡,更是不敢违背这太监的意思,只是看到阴素冷勾手指,便赶着碎步向着阴素冷身前走去。
不一会儿,这两个容貌姣好的妓女就已到了阴素冷的身旁,然而这堂下三人皆都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混三郎卫长庆对于阴素冷的事情再了解不过,这阴素冷是实至名归的太监,是在他监督下被净了身的。
如今就算阴素冷叫了两个容貌姣好的妓女,这阴素冷一个不健全的男人又能做什么呢?无非是鸭子听雷空欢喜一场罢了。
两个镇压司的汉子到还好一些,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而混三郎卫长庆却不一样,他像是一个高傲的公鸡,仰着头颅蔑视地看着阴素冷。
说来却也奇怪,这阴素冷目光只与混三郎卫长庆目光交流的那一刻,就挥出双掌拍在了自己身边两个妓女身上。
但听得砰地一声响,这两个妓女当时就被打飞出了,身子在飞出数米远后又是砰地一声落在了地面上了。
几乎在同时,这两个坠落在地面上的宫女说:
“官人,这是为何?”
“我怎么了?”
却只在话音一落,这两个妓女竟然同时张开口,喷射出一口的鲜血出来,然后眼白一翻,就没了气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