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驿馆,郝永忠就从亲兵的搀扶中站了起来,吩咐道:“派精兵严密监视驿馆,若他们想半夜溜走就是心里有鬼,杀无赦。如果明天不慌不忙地走,则礼送出境,暗地里监视,等其进入江西在回来。”
倪勇见其去了,松了一口气,说:“这个家伙,真够粗鲁的。”
曲豹摇摇头,低声说:“其号称酒缸,可是今天大家喝的总共不到二斤酒,其不应该醉成这样子的。”
丁宁悄声说:“他人醉心不醉,大家好好休息吧,明天早饭后出发。”
曲豹不放心,几个人每人值了一个更次的班,却一夜风平浪静。
翌日,丁宁带人去辞行,却被告知主帅酒醉未醒。丁宁笑道:“伯爵毕竟上了几岁年纪,比不得我们年轻人了。也罢,我就不当面辞行了,拜托替我谢过郝帅。”说罢,带人上马,不慌不忙地离去。
出城之后,丁宁低声吩咐大家不要左顾右盼,尤其不要向后看,就当做不知道有人跟踪一般。直到进入江西,后面的苍蝇才离去。
亲兵队长一直觉得自己了解郝爷,可是从昨夜到今天心里一直纳闷,不由得嘟哝说:“郝爷,您把小子都看迷糊了。对于这个小老道又亲又防,又爱又恨,又见又不见,这是怎么了?”
郝永忠给他来了个暴栗子,骂道:“笨蛋,知道他是谁吗?神出鬼没人小鬼大的丁北宁,现在是二品的内阁通联处统领。他的大拜兄是福建的国姓爷,三拜弟是忠贞营的李来亨。传国玉玺知道么,三任皇上用的玉玺都是这小子送来的,其实就是一颗,不知道怎么都鼓捣到他手里去了。”
“这厮给三任皇上都打过交道?厉害!”亲兵队长吃惊地说。
“咱们何督师够厉害吧,小辫子被这小子在手里捏的死死的。昨天,有一队亲兵出去找粮找饷,被他撞上了,伤了好几个。他现在是才出发的奉旨钦差,轻易不能下手对付。再说,他现在可能也顾不得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过一段时间回来,这样的小事早就淡忘了。可是,我已经知道了他是钦差,又无缘无故地被抓了过来,人家走时还不得意思意思。多了不想出,太少了不好意思。关键是给钱还要找麻烦,上次,何督师、王进才都送他一千两银子,马进忠送了五百两。嘿,这小子愣是一两不要,还把送礼者告诉了皇上。这就是一颗捏不扁、砸不烂、捂不热、甩不开,油盐不进的小钢钉,钉上谁谁倒霉。此事,我该怎么办?无论如何都不好办!一招酒醉未醒,巧妙破局。”
亲兵队长一伸大拇指,恭维道:“郝爷粗中有细,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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