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倩倩伸手拧住他的耳朵,把他拧到旁边的椅子上,故意咬牙切齿地骂道:“好啊,你胆敢咒我是母老虎,这还了得?看我不收拾你!”
“饶命饶命,倩妹,我就那么一形容,谁知道你琢磨成那个意思了。在路上我还算呢,从去年十月到现在七月,正好十个月。人家不是说十月怀胎吗,我本来想回来给你助威吃定心丸来着。”丁宁呲牙咧嘴地说。
张倩倩放开他的耳朵,又点了一下他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说:“呆子,去年十月发现时,就一个多月了。再说,所谓十月怀胎也只是九个月多一点儿,哪里有真的怀够十个月的?除非是——”
丁宁好奇地说:“除非是什么?你别吞吞吐吐的,说出来嘛。”
“我听老人们说:‘男怀十月是龙胎,女怀十月是祸害’。嗯,也不知道曾娘娘生了没有?她应该跟我同时或比我稍早一点怀孕,人家那是真正的龙子龙孙,金枝玉叶。”张倩倩被触动了心事,不由得说。
丁宁想到清兵已经基本扫平浙东,下一步肯定要兵进福建,不由得说:“但愿得曾娘娘早日生产,不然恐怕连个月子也过不安生。”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一事,再想住口,已经晚了。
果然,张倩倩追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否清兵有行动?”
丁宁不好撒谎,只得说:“我在南京听人传说,今年夏季苏杭一带干旱少雨,清兵涉水过了钱塘江,绍兴城已经被阮大铖、方国安这些降将带着清兵攻破了。听说鲁王泛海漂流,大部分大臣被抓,王之仁在江宁就义,朱大典、张国维这些大学士也殉国了。”
张倩倩紧张地问道“有我父亲的消息么?”
丁宁支吾了一下,说:“好像是鲁王等人乘坐的船只,就是从宁波水师调过去的。像岳父这参将一级的官员,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很可能是和鲁王在一起。”
方才,丁夫人姊妹两个本来是要来后面的,因为丁宁回来,小两口肯定有些悄悄话要说。所以,她们又呆了一会儿才向后走来,就听得房内正说宁波水师的事情。倩倩妈因为这一段很少接到丈夫的来信,心里经常惦念。听得女儿女婿正说此事,便推门进来,说:“小宁是否听到了什么消息?”
张倩倩使了个眼色,和丈夫将两位母亲让到外间坐下,把刚才丁宁的话向母亲学说了一遍,最后说:“宁哥说了,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父亲平常爱和副将张名振在一起,估计已经载着鲁王南下去了。”
张夫人看了女婿一眼,说:“还得你父亲看得开,你们一劝辞职就回家了。我家那位就不会这么干脆洒脱,一个参将有什么眷恋的。”
丁宁笑道:“我老爸太老实,对官场适应性较差。尤其是遭遇到阮大铖、马士英那样的人物,反正混不出什么前程。姨夫当时已经是三品参将,给上司处得还好,自然不愿激流勇退。再说,军人在异族侵略的时候,正该报效国家忠于社稷。”
张倩倩白了丈夫一眼,对母亲说:“我爸也不是不识进退的人,您那义子三毛也是个机灵鬼,什么时候危险了,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保全自己。我们都不在他身边,他爷儿俩没有后顾之忧,进退如便,您就放宽心吧。”
丁磊是傍晚才从新村回来的,一见面就夸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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