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没有动手,不是因为方家次子拥有惊为天人的手段,而是眼前这个女人突然上前阻止。
徐凤先放下颤抖的手,却又不敢把倒在地上的人儿扶起来。
“你……”
“还好吗?”
张出尘紧紧抱着手里的珠钗,不哭不闹。
“将军,
你变了。”
“你已经不是那个意气风发无所谓一切的你了。”
徐凤先身体一颤。
将军。
好陌生的称呼。
他至少有二十年没有听到过这个称呼了。
他是个没人要的孤儿,他拼尽所有,只是为了这个不惜叛离家族和他相依为命的女人。
在张出尘落寞的目光下,徐凤先终于选择了妥协。
“你想要我怎么做?”
“任其发展,谋而后断。”张出尘坚决道。
“对天下万民有用的人才,不应该夭折在我们手上。”
“那红袖堂呢?”
“他既然得了红袖堂辅佐,迟早会帮红袖堂做那件事。”
“你知道的。”
“没有人想看到有人做那件事,包括我。”
张出尘面露纠结的低下了头。
她只是想为王府和天下留住一个治世能臣,没有徐凤先想得那么深远。
“朝廷不会让他做的。”
“陛下不会,朝廷百官也不会。”
“该操心的人不是我们,下定决心守护江南的,才是我们。”
天光大亮,城门大开。
一张红色的告示贴上了城墙。
元宵灯会主会场公布,江宁十六县元宵灯会主会场都定在一家名为“幻音坊”的艺馆。
告示发出的同时,幻音坊大门打开,四名不加粉黛的素衣女子齐齐站在了大门之外。
素衣女子怀抱长琴,身旁还有一名手持卷轴的奴才。
乌衣巷南,方永将二十米长的卷轴横挂在了门墙上。
卷轴长达万字,乃是为倭寇之乱中死去之人写下的悼文。
方永和苏小小双双一袭白衣站
在大门前,华云和欧阳文忠分列两边,杜秋、杜十娘、刘采春、李香四人各自坐在一张长凳上,用身体和长琴堵住了入口。
四人身前,十余名私兵组成的人前将上千册的《礼记》护在中间。
百名私兵守在两侧街道以防混乱发生。
眼看围观人群已经有五六百人规模。
方永拉着苏小小上前一步,冲着围观人群一礼,拉高嗓门大喊道。
“今日艺馆开业,不放炮,不待客,不收礼,只为悼念倭寇之乱中受到殃及的江宁百姓。”
“今日艺馆将以义演形式对死者进行悼念,直到需要给元宵灯会腾出会场位置为止。”
“前来捧场的文人墨客,但凡愿意上前作诗写叙为死者哀悼之人,皆可获得前任礼部尚书欧阳文忠老先生珍藏《礼记》复刻本一本。”
“请宫廷御医华云华神医和前任礼部尚书欧阳文忠老先生为艺馆揭牌。”
话音落下,华云和欧阳文忠一同掀开了盖在门前牌匾上的白纱。
红底镶金的“幻音坊”三个大字映入世人眼帘。
“义演开始,各位文人墨客可上前书写悼词。”
“义演第一曲,乃是琴箫合奏的无词之曲。”
方永清了清嗓门,再次出声高喝。
“城南花已开,愿君……”
“常安在!”
“逝者安息,生者如斯。”
刘采春、李香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