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浩手握灵刀，出刀之间自是刚猛无挡却渐渐开始有些力不从心之感。
“是距离？”
“不是，是气。”
“啊？”明月一脸茫然的看着面色深沉的楚焕和清月，一时还真是有点儿跟不上他们的思路。
偏偏楚焕和清月也没有跟她解释，仍旧是聚精会神的看着不远处的宋天浩和北魏力士的对决。
清月作为和他们境界差不多的武道修士，认真观摩之下极有可能会有新的感悟突破，因此她不愿意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
对于楚焕而言，他并不是很在乎能从双方交手之中的看出些什么，毕竟以他的眼界看来，宋天浩和这些北魏力士打得再如何激烈，实际上也根本入不得他的眼，充其量只是三岁小孩的玩闹而已。
不过从他们身上，楚焕倒是隐约可以推演出如今这世界对于修士的影响。
灵气贫乏不仅仅是对修士的修炼速度有影响，对于道诀的使用，术法的呈现都有相当大的影响。
宋天浩最开始的一刀直接斩杀了数十头座狼和十几个北魏力士，其中固然有出其不意的原因，更多的还是因为他施展的大刀门断刀诀功法，威力实在是不俗。
那一刀如果是千年之前，天地之间灵气充裕之时施展出来，必然会拔高一截，出刀之后调动的灵气旋转飞腾化作无数刀罡，只怕一个照面就已经将那数百北魏力士全数绞杀！
只可惜这一刀在现在施展出来却仅仅只留下主刀的刀芒，余下的刀锋虽然凌厉，没有其他的灵气加持还是成不了气候。
最重要的是，宋天浩仅仅出了一刀之后就没了后手。
虽然看起来他并没有力竭不支的症状，却还是没有余力支撑他再挥出一刀拥有先前那般的气势。
“果然问题还是出在丹田气海之中吗？”
北魏力士擅长合围之法，单凭着宋天浩的孤勇根本无法和他们为敌，继续缠斗下来，局面只会越来越糟糕。
这一点，宋天浩未必不知道，偏偏他还是没有出杀招。想必先前那一刀已经耗费了他相当多的灵气，以至于现在他根本没有出第二刀的余力。
看他的境界应该已经是武道知己境巅峰的存在，虽然钻研武道的修士和练气的道修在灵气的使用上有所不同。
道修同境界的结丹境，拥有的灵气积蓄可能是数倍于钻研武道的修士，但是等同于结丹境的实力却只能引动灵刀施展一招断刀诀中的刀法。
不得不说，现如今的灵气断层着实有些严重。
心念之间，楚焕收回了目光，脸上仍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一旁的明月正愁没人说话，下意识的凑过了过去，好奇的看了看他，问了一句道。
“怎么了？见到人家宋少侠英明神武，觉得自惭形秽了？”
“不会说话可以闭嘴不说，同样是一般模样，一般年纪，你这个做姐姐的怎么就能比清月差这么多？你是不是生下来的时候，脑袋摔地上了？”
明月一直没听楚焕损过人，如今突然听着他说起一句，一下子还不免愣了一下，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一旁的清月倒是颇有些武痴的劲头，一刻不停的关注着不远处鏖战的双方，一双明眸之中倒映着宋天浩纵横来去的身影。
两人都是擅长用刀之人，彼此自然也有相同之处。
不用宋天浩言语些什么，清月自己就看出了其中的问题所在。
瞧着这虚心钻研的劲头，楚焕虽然只是瞥了一眼，心下倒也大加赞赏，顺势转过头去，正好又看到了明月正看着他。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儿，明月还没回过神来，反倒是楚焕习惯性的一记弹指弹在了她的脑门儿上，疼得她捂着额头小声的唉哟一声。
“好好看，好好学，一天到晚没个干正事的样子。”
没等明月回过神来和他争执两句，楚焕自己就溜到了一旁。现在大刀门和北魏力士打得正热闹，他虽然有些事情要找那双方问两句，不过现在正好趁这个机会磨一磨他们的锐气。
等大刀门和北魏的人打得差不多了，他再过去收场。
想到这里，楚焕自然也就没有了继续看下去的意思，转过头走到了廊桥的另外一边。
这一截断开的廊桥就好像是漂浮在无边虚空中的火车车厢一样，这边大刀门和北魏的人马鏖战正酣，另外一边却是黯淡的无边虚空。
隔绝了凡俗浮华，这无边的暗淡虚空反倒是更加接近空间的本质。
所有的生灵与山河风光就好像是堆砌在这无边虚空之上的楼阁，或者说犹如在海面上的海市蜃楼一般，看起来风光一时，最终都会消失在这无边的虚空之中。
楚焕靠着栏杆，随手虚招出了一团青芒，看着那跳动不熄的苍青气劲，他的脸色变得更加深沉了些。
正当他陷入过往的回忆之际，突然眼角余光瞥见一只手试探着探了过来，正好就要摸到了他掌心的青芒之上。
他眉头一皱，反手掩去青芒，顺手还一巴掌拍在了那只手的手背上。
不出意外又是听着明月唉哟一声。
明明两个人也没认识多久，这姑娘就是喜欢在他面前闹。
“没想到你这小道士也有两把刷子。”明月的手背上挨了一下，手背都青了一片，这会儿竟然还有心思夸楚焕一句。
楚焕默不作声的就要转身离开，不曾想明月却摸了摸手背，说道。
“道门之中有上清之说，你这玄劲炼得这种程度，吃了不少苦头吧？”
“……”
本来已经转过身去的楚焕面无表情的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明月颇为得意的轻哼一声，虽然楚焕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见什么喜悲，可她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慌了。
“你看，你慌了吧？哼~”
“以你的境界根本接触不到这些东西，再者道门消亡已久，谁告诉你道门弟子会修玄劲的？”
不等明月多嘚瑟两句，楚焕冷不防的就走到了她面前，直接一把掐住了她先前被拍红的左手，出手之间的力气太大，仅仅只是掐着她的手腕就疼得她得瑟瑟发抖。
看着她小脸儿苍白的样子，楚焕也知道自己心急之下有些手重了，便不动声色的松开了手，佯装冷酷道。
“别以为这件事能轻易了结。我数三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废了你这只手。”
明月一听这话，一时也顾不得手腕酸疼，愣生生的看着楚焕，一时竟然连辩解都忘了。
“发呆也算时间。”楚焕见状，冷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