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上一片沉默,静得令人窒息,众人看被吊着的刺客眼神里充满了怒意。
李宁指着地上的两具尸体道:“想杀本王就冲本王来,拔刀砍向本王的护卫什么意思?”
“他们何错之有,他的家人何错之有?”
李宁指着正在抽泣的家属,对着吊起来的刺客咆哮道:
“仅仅因为他们是本王的护卫么,然后你就忘记了他们曾和你是在一个被窝里睡觉,一个锅里吃饭,战场上彼此信任敢把后背交给彼此的战友?”
那么被吊着的刺客想喊几句口号,张张嘴却无言以对。
随即李宁怒气冲冲指着被吊着的刺客,怒骂道:“我呸,什么袍泽!为了什么虚无的复国念想,就无视十几年的交情,像这种人配做我们的战友吗?”
列阵的士卒攥紧拳头怒目圆睁,齐声高呼道:“不配!”
队伍里不乏有相同想法地士卒,但是看着在旁边痛哭流涕,悲痛欲绝遇难士卒的家属,他们的思想动摇了。
被吊着的刺客此时冷静了许多,想到自己家人因为自己从此抬不起头。
他羞愤无比,不敢直视眼前的袍泽的家属和眼前列阵的战友,也不敢朝家的方向看一眼。
此刻,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此刻,他一心求死!
刺客对着李宁歇斯底里地吼道:“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李宁极为蔑视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
“杀了本王,就能复得了国?”李宁怒气冲天:“大敌当前,不想着团结一致,不想着如何保家卫国,却想着杀了本王就可以复国?”
李宁指着东南和西北方向吼道:“西边有葛逻禄,北方有回鹘,东南有吐蕃,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地盯着咱安西都护府,哪一个会让你自立自治?哪个会和大唐这般对你们一视同仁?”
“要不是咱们大唐军队百姓团结一致,这几十年抵抗外敌,你们早就成为奴隶,哪还有自由?”
李宁喘了口气,一字一顿道:“请诸位记住,这里是大唐的安西都护府,诸位和本王一样,都是大唐的子民!”
说罢李宁深吸一口气,此时他的胸膛在剧烈的起伏着。
李宁再次环视校场,激昂道:“如果有人还不死心,还想杀死本王,那本王恳请你,能不能放下别有用心的人虚构的仇恨,让我们和先辈们一样,携手面对强敌。
等我们一起杀退吐蕃大军之后,再来杀本王,到时候本王绝无一丝怨言。”
军阵中一阵沉默,显然李宁的话触动了他们。
他们自治的目的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安西的和平安定,在别有用心的人煽动下,以为赶走唐人他们就安全了。
经过李宁这一顿当头棒喝,敲醒了不少被自治言论洗脑的将士。
在没有大汉大唐介入的时候,这里照样常年战乱不断。
反而加入大唐之后,迄今为止,和平了上百年之久。
军阵中有人振臂高呼:“某愿追随殿下赴前线杀敌!”
很快所有士卒都振臂高呼:
“杀敌!”
“杀敌!”
许久这令人血脉贲张的呼声才停了下来。
李宁这才接着说道:“按理说此时应该拷问他,让他说出幕后指使。
但是,本王决定再给幕后之人一次机会,希望他能摒弃前嫌,让我们一起携手应对强敌。”
然后李宁话锋一转:“如果他只刺杀本王,那么今日本王倒是可免他一死。
但是他刺杀本王的时候,却不顾朝夕相处的战友情谊,导致咱们的袍泽两死一伤,此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宁身上散发出磅礴的杀气,令在场的所有人后背一寒。
李宁一字一动宣读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所以本王下令,把即刻他斩首示众,以告慰死得不明不白的袍泽兄弟。”
李宁话音刚落,校场内的士卒群情激昂道:“杀!必须杀!”
“好,杀他祭旗之后,我们连夜出发去尉犁,搜寻歼灭吐蕃深入我境内的那支骑兵!”
李宁犀利的眼神环顾一周列阵的将士,满眼杀气毫不掩饰:“丑话说到前面,在共同御敌的时候,有人敢向自己人背后捅刀子,本王告诉你,到时候死的可不只是你一个人那么简单了!”
……
远处,从郭昕深邃的眼神看不出他有什么情绪上的变化。
只听见郭昕幽幽道:“杀死一个人简单,但是杀人还要诛心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