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十四自不用说,铁塔般的身材加上那杆比寻常长枪又粗又长的银枪,不引人注意都很难,惹得一众少女春心荡漾,尖叫连连。
至于李宁,虽然蒙着脸,但是他身板挺着笔直,伴随着战马圆润的屁股有节奏的一晃一晃,配合着极有韵律来回摇摆的马尾,每一步都走出了一种高雅。
一人一马,展现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贵气。
倒不是李宁刻意做出这般高雅动作,实则是无奈之举。
连续好几天除了睡觉其他时间不是在马背上啃干馕,就在马背上赶路。
李宁都觉得屁股不都不属于自己的了,尽管李宁将能垫的衣服都垫到了屁股下面,但是作用甚微。
到最后李宁完全麻木没了知觉,但是从于术守捉城连夜赶往龟兹的时候,又将屁股上的伤疤磨烂,一旦坐在马鞍上,生疼生疼的。
所以李宁不得不挺直腰杆,踩着马镫蹲马步状,以减轻屁股的负担。
面对新面孔,路上行人大家脸上欣喜万分。
“会不会传言是真的?”
“十万大军啊,我们安西有救了!”
“哪有十万,不就两个身份不明的人么……”
“万一是传信的呢?”
……
围观的人对李宁和卢十四两个议论纷纷。
为首的少公子郭盼蹙眉,虚劈了一鞭子,加快了速度。
郭盼,是武威郡王郭昕的幼子,所以被人称为少公子。
二十多岁,目前为于术守捉城镇守使。
他也是一个唐胡混血儿,黝黑的头发却带着天然自来卷,脸色阴沉,总给人感觉欠他钱一般。
在一处拐弯处,他回头对李宁淡淡道:“再往前就到了大都护府了,父王应该识得你所携带之物,如果到时候你的嫌疑解除了,我自会向你道歉!”
李宁微微一笑,神情坦然:“武威郡王郭大都护应该七十有六了,他身体不知还健硕?”
郭盼眉头一皱,似乎对这种套近乎很反感,恶狠狠道:“他老人家身体怎样就不用你操心了……记住,如果你骗了我,我管你是谁,都让你去喂狼!”
原来李宁刚抵达焉耆境内就被游骑哨给绑了,尽管李宁费劲口舌解释,还有一堆看起来普通人一辈子拥有不了的东西佐证。
但是焉耆镇的游骑哨压根不听辩解,执着地认为李宁他们是吐蕃细作。
也难怪,这些游骑哨都是二三十的小伙子,算年龄都是在这片土地上出生长大的。
汉语都说不利索了,哪能识别出李宁携带的东西是什么。
幸好其中一位比较稳重端详着带龙纹的文书感觉手感不错,不是寻常物,又在哪见过。
李宁他们这才没成为刀下鬼。
然后李宁和卢十四就被绑到了焉耆镇。
在半路正好遇到前来巡逻的郭盼,得知游骑哨抓到了自称大唐宣抚使吐蕃细作。
于是郭盼亲自审问。
结果让郭盼大吃一惊。
对于从李宁他们随行物品中上搜出来的那些文书印章之类的东西,郭盼自然见过。
因为安西都护府也有以前宣慰使带来的诏书等东西,但是那些东西都被他父亲深藏在一个大箱子里,视若珍宝。
小时候因为好奇,郭盼怂恿比他小一岁的侄子偷偷去拿出来玩,没想到刚打开箱子就被郭昕发现。
下场就是一顿军棍,实打实的军棍。
要知道那可是父王最喜欢的大孙子。
从那之后郭盼再也不敢打那箱子的主意了。
所以他只是依稀有印象,但无法辨别真假。
至于他麾下将士全部都是在龟兹出生的本地人或者二代唐人连汉语都说不利索了,更不用说了。
只是最蹊跷的是李宁是从沙州沿着孔雀河来到焉耆镇的。
而沙洲此时吐蕃大军云集,按理说大唐使者不可能在这时候通过沙州,更何况搜出来的诏书表明眼前少年还不止是宣抚使的身份。
作为金贵的大唐太子怎么可能带着一个人深入西域?
对于李宁的解释郭盼感觉太过离奇。
所以郭盼也倾向于李宁他们是吐蕃细作。
只是大唐太子的名头太大,郭盼一时间做不了主。
为了稳妥起见,郭盼最终选择连夜带李宁回龟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