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阳悬空,水天连接一色,如若不是头顶的太阳晒的人燥热,别说南北了天地都难以分清。
船头站着的男人眉头紧锁,不知是太阳的原因还是本身眼睛就小,你法在他面上找到他的眼睛。男人的袖口,裤脚被布条紧紧缠住,一顶粗糙的草帽扣在头上,一手掐着腰一手不停的转动手中的串珠。
“船老大,估摸着还得一周!”男人身旁窜出个“瘦猴”,眼窝凹陷,嘴皮干裂,身上穿的破烂但好歹是除船老大外为数不多穿戴整齐的。即便饿的皮包骨头,他眼里的光倒是灿烂!
船老大点头示意。
还有一周就能到目的地了,兄弟们再稍微忍一忍,马上就能上岸补给。
“不行!”清脆刺耳的女声打断二人对话,回头望去一位着装奇怪的女子站在汉子们中间,明显早已饿的干瘦,她狠狠握住船侧的支架以防自己倒下,头发胡乱的挽在脑后。“得立刻上岸补给,这附近刚好有个小港口,若是直接前往目的地可活不了几个人!”说完还应景的咳了一声。
“哎!你你你!你这人怎么净会诅咒!”瘦猴男人跳起来指着女人大骂,“你一个小姑娘明白什么,净会瞎说,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怎么自己找上门来了!”瘦猴气的高高举起手里的书本想要狠狠甩下,可海上事事珍贵最后只能收回手憋的一脸红。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在船上,休要胡闹,想活命就去下仓待着。”船老大眉头皱的更紧,平日里女人是不许上船的,他的船上怎么会有这种疏忽。
“老大!真不是兄弟们的,这女人是半月前突然出现在船上的。”瘦猴着急,他们可不想因为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受罚。
“莫名其妙?”船老大不止皱眉,他抿着嘴上下打量女人。
祁思站的不稳向后退了一步,她是真没看到船老大的眼睛,可那炽热的目光确实在身上徘徊。
“是啊,兄弟们上船前那是里里外外都检查过,老大您是知道的,在这方面兄弟们一点都没出过,可是就在半月前,这女的突然就出现在甲板上昏着,谁也不知道哪来的也总不能丢出去吧………”瘦猴摊手奈,他说的句句属实。本来想等靠岸了偷偷把这女人赶走的怎么这么不识趣让船老大发现了!
祁思确实是莫名其妙出现在船上的,或者说这个世界。她是活在二十一世纪末的人,那个时候人们几乎进入机器人时代,为了维持机器的发展运作人们大力开发自然资源,她的父母就是干这行的。
祁思的母亲是有名的冒险家,去过不少“人禁区”,还撰写了很多探险书籍。而她的父亲则是“开采者”,其工作就是将母亲发现的资源带回。祁思好动,没办法一直和父亲坐着,所以从小跟着母亲长大。
她们这次来到人能成功跨过的峡谷海岸,目的就是横跨海岸的同时检测海底深度。不得不说祁思的母亲足智多谋经验丰富,最后带领众人安全跨过海,只是这海深检测很难,路上不少数据都难以证实,于是母亲打算再次往返。
祁思不同意,虽然她也和母亲共同跨过峡谷海岸,但海上的情况大家都看在眼里,天气的恶劣不是随便就能克服的,至少休息一下整理数据过后再去会更有把握。
母亲不同意,上头需要立刻马上能够使用的资源,若是一直拖延很多大型机器就会法运作,到最后会牵连到很多人。
就因为这件事祁思和母亲大吵,到最后甚至上手要将母亲牵制住,母亲一把将祁思推向书架,架上的东西散落一地,祁思还没看的清,睁眼就发现在这儿了。
她记得东西落下时有什么在发光,可具体是什么她也不清楚,毕母亲竟书架上东西实在是多。
她来到这儿后就被那个瘦猴一般的男人发现,情急情况下她只得说自己记忆有失,很多东西都记不得了。在瘦猴男人的庇护下一直藏到现在,只是目前的情况不许她继续安心躲着。
祁思用这半月时间将船上的情况摸透。此船是当朝皇帝派出去与他国交好的象征,船上有不少金银珠宝。站在船头看不到眼睛的船老大就是富可敌国的白家长子白远向,估摸着有四十来岁。身旁的瘦猴男人是他的海上军师,一个念过一点书的渔民,听说他当时能念上书都是白家资助。
据祁思所知这艘船出海已有两月,出行前所带的食物就属馍馍粗面最多,其他的能不带就不带。她也问过身边的人,像这样长时间的出海以前并不是没有过,到了目的地能活下来的只有一半不说很多人还会落下病。
“先不管那个,总之我们得立刻靠岸。”祁思站的笔直希望能引起对方重视,如果不把半个身子靠在栏杆上就更好了。
瘦猴忍可忍,指挥围在附近的男人把祁思拉下去,祁思根本力挣扎,只能大喊:“我们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进食过蔬菜水果,各位想想最近是不是总乏力,皮肤也瘙痒粗糙的不行?船老大!船老大!”祁思死死盯着男人,“您的脸都苍白了不少,听听我的吧,至少听我讲讲!”
汉子们手上的动作皆是一顿,都向船老大望去。
白远向又点点头,示意祁思继续。
“我们来时的路都一片晴空,可老大您看前方,虽然离得还远些可明显能看见一些厚云。那些云虽然不黑但面积大云层厚,指不定路过时起风下雨,平日里兄弟们肯定不放在心上,只是现在有多少人敢站出来说自己的精力体力能比得上刚出海时?所以我们需要立刻靠岸补给!”祁思狠狠捏住一旁汉子的粗胳膊来维持身体平衡,刚刚这人拽的可使劲了趁现在得好好回击。
白远向总算眉头舒展,他心里一直觉得焦躁,总慌些什么,可他不知道缘由。如今祁思说出缘由给他松了口气,他担忧的没。
“靠岸了干什么?再有一周就到了说不定那云早散了。”瘦猴不服气,哪怕心里也觉得祁思说的对。
祁思扯出难看的笑,等她休息充分后得好好收拾一下这瘦猴。
“蔬菜水果也是人体必需品,大家发生乏力,面色苍白这些情况就是因为长久没有进食维生素………最好吃点柑橘类的……若是不尽快补给只会比现在严重。”这回轮到祁思皱眉,她可不想因为饥饿,营养不良死掉。
“你不止懂海还懂医?”白远向抬步走到祁思前面停下。此次出海是皇上交代的任务万万不可出一分差,他想要在把东西安全送达的情况下保证兄弟们也能安全回家。
“只是皮毛,”祁思笑笑,“但我绝对懂海。”她没有夸张,且先不说祁思生于海边,她自小就极度热爱大海,母亲的探险任务祁思并不是每次都参加,只有和海有关时祁思才会一同前往。所以她敢说,她是懂海的。
“哼,这么自信,可别到时候出差害一船人!”白远向挥挥大手,汉子们立马松开把祁思扔在地上。
白远向最终带领着一船人停在岸边,得以休息的汉子们整顿好行李立马开始约局喝酒。
祁思此时正大口吃着饭,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这样可口的饭了,在船上的日子里都是水和馍馍就着过。坐对面的白远向扯动嘴角,最后还是没说出话,这丫头吃相实在是………难以言喻。
等祁思吃完盘里的饭菜,白远向开口:“你是怎么上船的。”船是绝不许女人上的,女人不止麻烦还是阴体容易招灾祸。
祁思愣住:“………我也不知道。”她自己也没办法解释这件事,“要不这样,如果前面的海域真的有暴雨你就不和我计较这件事。”祁思眨眨眼,据她观测这场暴雨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会发生,如果运气不好没有下雨的话她再另寻办法也不迟。再说了她在荒岛能活在海上能活,这里也就破了点小了点她还不信她活不下去。
白远向眯着眼:“我可没心情同你开玩笑,你要是真不想说……”
一旁的瘦猴立马起身,一把短小的匕首抵在祁思眉间:“劝你如实招来!你这净会瞎说的家伙。”瘦猴虽然庇护祁思一段时间,但二人实际上没什么接触,没有情分可言。
“别别别,人命不能拿来开玩笑。”祁思后仰着避开匕首,双臂张开作投降的动作,“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醒来就在这里,你不信我也没办法,船上的东西你也检查过了我什么都没拿,我,我!我百口莫辩呀!”祁思改为抱头的动作,眉毛拧成一股,红着眼:“我就是个路过的,我什么也不知道,我连爹妈都记不清了………爹妈这会儿肯定想死我了,可万一我没爹妈呢?”害怕对方还会为难自己祁思号啕大哭,死命扯着头发就是希望能滴两滴眼泪出来。
见祁思胡言乱语,大喊大叫,白远向开始头疼。
“你最好老实点!”他用小眼睛狠狠的瞪着祁思,“让人盯着她。”把话撂给瘦猴白远向就跑走了。
看着逃跑的白远向瘦猴硬是说不出一句话,实话实说这一船的人真找不出来一个能应付姑娘的,都是一帮怕麻烦的粗汉子。
“我说你!咱们再怎么说也认识这么久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今天怎么不帮我说话?”祁思不等瘦猴说话先为难他,“我真的伤心透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小姑娘,可能也就十六七岁,你倒好,一个四十岁大男人在这里为难我。”祁思端起酒杯狠狠灌下去,“伤心透了,没点情谊可言。”她穿过来身体发生变化,至少看模样是十六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