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那件东西呢？”

方不作语气平静的问道。

“咳咳咳……”老人身子一抖，嘴里嚼碎的包子都咳了出来，急忙又低头一口将手中的大半个包子咬了下去，含糊不清的说道：“没看见，回春楼把她送过来的时候，她就是这个样子。”

回春楼，不是妙手回春。

是夜夜回春。

平安镇里唯一的一家青楼。

“那件东西不是你能留得住的。”方不作看向老人的脖子，眉头皱了起来。

夜风吹过，掀起了方不作宽大的衣袍，洗的发灰的袍子后面露出了两把直刀。

方不作的腰身很细，大概是因为那一条腰带的缘故，所以那两把直刀别在他的腰身上并不显眼。

“我、我知道，你为春花报了仇，我很感谢你，但是我真的没有从春花身上得到什么东西，她们把她送回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啊，我没有骗你！”

老人抬起头来，露出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发红的鼻子，血管凸起的脖颈，身上更是有一股浓郁的酒味儿。

“大楚国虎豹司的人来了。”

方不作幽幽说道，收回目光，往门口走去。

老人身子一抖，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可怖的事情一般，连手里的包子都掉在了地上。

他也并没有注意到方不作用力的双脚，与之前来时的脚印叠加，脚尖正好踩掉了一部分脚印。

“你如果不想被他们抓回去折磨的话，最好自己了断。”

声音落下，方不作已经关上了院门，大步朝着巷子深处走去。

平安镇里没有什么好人。

这是平安镇的人都知道的事。

……

走到镇南深处那栋摆放着两个盆栽的院子门口，看了一眼盆里半死不活的迎客松，方不作这才打开院门走了进去。

“事情好像变得复杂起来了。”

坐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方不作吃着身上还剩着的包子，默默计算着时间。

亥时末。

方不作走出了自家的院子，关上院门，朝着来时的巷子走了出去。

武道不止可以强身健体，还能增强人的五感。

这些年来的修炼成果，已经让方不作可以在晚上洞悉微毫，甚至比之大部分正常人都还要好上许多。

“哐当！”

来到春花家的院墙外面，方不作听见里面传来了东西落地的声音。

不一会儿，老人肩上扛着两根绳索，拖着一辆板车走了出来。

而在那板车上面，则是放着一具棺材，摇摇晃晃的朝着镇子外面走去。

方不作落后一百步的跟了上去。

夜里的平安镇有一些安静。

偶尔会听见刀剑相击的声音，夹杂一两声惨叫，没有人注意到拖着棺材的老人。

更没有人注意到熟悉平安镇每一个街角巷道的少年。

平安镇里没有官。

镇子门口当然不会有守城的士兵。

老人费力的将棺材拖到了城外的老鸦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