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
姑苏白站在屋子中央,双手负于身后,一双冷酷的眸子紧盯着声响传来的门口,虽然久经战场的将军已经年逾四十,可是在他的身上非但看不到一丝疲态,反而给人一种比那些二十几岁的年青人更加富有朝气的感觉。
这是由于姑苏白一年前突破了武道第五境血窍境所致,江湖武夫的那一套虽然在军队里面并不受用,但是武道境界所带来的个人实力和健体功效,却是连那些在庙堂里一言能定百万人生死的文士都不能否认的。
姑苏白话音一落,房门便被缓缓打开,从外面低头走进了一名青年将领,双手高高举起,捧着一面似是内含物事的丝帛,恭声说道:
“启禀将军,刚刚巡回士卒前来复命,说是有一名青年在将军府外递出了这件东西,告诉士卒通知将军,有要事相商。”
“什么要事?”姑苏白问道,并没有马上去接那名将领手中的丝帛。
“那人说,将军看了里面的物事,自然就会明白了的。”青年将领愈发恭敬地说道,隐约可以听出一丝颤音。
姑苏白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从其眸中偶尔闪现的光芒,似是变得更加危险了。
现在正值平乱之末,昔日四国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了一些小势力需要对付,可同样的,来自于这些“幸存者”的反扑,自然要比以往几年猛烈许多。
姑苏白可不希望,自己还没有走到位极人臣的那一步,就因为什么差而拾人牙慧,给那些只会操弄笔杆子却最在乎功利的文臣留下了什么话柄。
不过模糊之间,他却总觉得这个深夜造访的年青人,应该有着让自己不得不选择的筹码,以至于此刻竟让他率先犹豫起来。
这是姑苏白历经数年战火养成的一种直觉,很微妙,很模糊,却总是能让他屡屡侥幸逃脱那些夺人性命的灾厄,然而在此刻却不禁让他升起了一丝隐忧。
“退下吧。”
最终,姑苏白还是伸手接下了那块厚实的丝帛,挥手斥退了早已满身冷汗的青年将领。
虽然姑苏白莫名的担心自己一旦拆开手中的丝帛,就会再也没有了回头的选择,但是从来没有生出过恐惧的半面手还是在迟滞了片刻之后,缓缓打开了那块不知藏着什么物事的白色丝帛。
下一刻,姑苏白须发皆张,双目圆瞪,哪怕死死咬住牙关已经让嘴角流下了一股鲜血,却也控制不住的从其体内爆发出一股狂暴的气机,抚灭了烛火,折断了木桌,震彻了将军府邸。
再去看那彻底打开的白色丝帛,只见里面有三根早已苍白僵硬的手指,一大两小,另书十余行猩红血字: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阳间作恶,阴间受苦!”
“西天降佛,常索命!”
“黑白颠倒,夜叉吞魂!”
“恶鬼城邦,不欺善人!”
“皓阳之地,难容奸佞!”
“半面手姑苏白,生于大楚,起于大楚,行恶不作善,念邪不畏佛!一生四十五载零三月七天,杀人六十三万七千八百九十一,天道难容,阴司难忍!”
“行善作恶,缘是缘非!今日特来取你有违天道之命,另附令妻、独子、幼女各一根食指,以示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