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茶馆。

鸦雀声。

一个个熟客都是恶狠狠的盯着那个端着茶杯的少年。

有佩刀的游侠想要出手。

他们注意到了少年左臂上渗血的伤口。

但是却没有人站出来。

因为那个少年端着茶杯的左手很稳。

这意味着他还可以用刀。

用双刀。

“人家不要你的命。”

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方不作咧嘴一笑，露出了满口白牙。

“双刀帮也不要你的钱。”

陈四方身子一抖。

一个不要他的命。

一个不要他的钱。

并不意味着他可以逃过这一劫。

陈四方忽然站起身来，什么话也不说，直朝着外面跑去。

“嘭！”

一条长凳忽然砸在了他的背上。

方不作放下茶杯，站起身来，走到陈四方身后。

一脚踩在了他的背上。

“噗嗤……求求你！饶了我！饶了我吧！我曾经还给过你那丫鬟一角碎银子的啊！”

陈四方口鼻喷血，满脸都是尘土，扭头冲着伏地身子看向他的少年哀求起来。

方不作的脸色忽然就变得狰狞了几分。

那一角碎银子的往事浮现在他的脑海。

“你知道吗？我现在很讨厌你这张嘴！恰好，人家点名了要拔掉你的舌头，顺便打断你的双腿，好叫你知道，路不能乱指，更不能走！”

下一刻，方不作伸出左手，捏住了陈四方的脸颊。

大拇指，名指，小指，三指用力，捏开了陈四方的嘴巴。

食中二指则是如鹰爪一般勾住了陈四方的舌头。

“噗嗤！”

“嗷——”

四周有不少人呕吐了起来。

围聚在一起的人群纷纷散开。

看着那提起三颗人头夹着一块抹布离开的少年离去。

又看向了趴在地上翻来滚去的陈四方。

然后一些人便冲进了四方茶馆。

……

“有人盯上你的脑袋了？”

镇西口，双刀帮，老人看向了地上那三颗散落开来的人头。

“嗯。”

方不作应了一声，又将一块抹布扔在地上，血淋淋的有一些渗人。

“这几天你就先在堂口歇着吧。”

老人看向方不作，拉开抽屉，从里面摸出了两锭二十两的纹银。

“这些钱，你先留着，”

“你身上的伤，给‘没二娘’看一看，她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老人便站起身来，朝着后堂走去。

“是。”

方不作握紧了手里的四十两纹银，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鲜血，转身朝着饭堂走去。

“把衣服扒了！”

饭堂里，只要‘没二娘’一个人。

方不作没有犹豫，脱掉了外衣。

外衣里面还是有内衬的。

“你这小子，够狠。”

没二娘走到方不作身后，看见了方不作背上那一道两掌长的伤口，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当时的画面。

“有这股狠劲儿，你能在双刀帮站住脚，就是不一定活得长久。”

说着话，没二娘从鼓鼓囊囊的衣服里摸出了一个药瓶，洒了一些白色的药粉在方不作的伤口上面。

“嘶……”

一路上都没有表现出异常的方不作，此刻却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别叫，这药可精贵着呢。”

没二娘拍了拍按住了方不作的肩膀，确定将背上的药粉撒匀之后，又走到了方不作的左侧。

“太平城里的‘常圣手’配置出来的外伤圣药，要不是老娘陪了他三个晚上，他也不会拿给老头子。”

“那个老东西，差点儿没把老娘给折腾死，还以为老娘像其他女人一样会离不开他，气得老娘拔刀劈碎了那张床，他才老老实实的把这药给交了出来……”

一边说，一边撒药，方不作已经没有心思去听。

“行了，三天之内就可以痊愈，你这几天先别出去办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