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面上不可置信:“给我的,你有这么好心?”
李拾月将栗子糕放在蒲团上,就站直身体:“这是我从外祖母那儿拿的。”
言下之意:吃不吃由你,若是拿糕点陷害,这糕点从寿松堂出来,下场光是想想,红肿的掌心仿佛隐隐作痛。
徐令琬撇了撇嘴,气呼呼地将栗子糕塞进嘴里。
什么嘛,她就是问问,说得好像她很坏一样。
徐令琬虽然吃得急,可规矩在那儿,不一会儿就剩下干净的油纸。
李拾月收起来,准备往外走,又停下来:“你当我好心,我只是不想与你结下死仇。”
“我日后是要在徐家生活的,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若你真的不喜欢我,就互相能躲就躲。”
“若因你我,家宅不宁,就算我打败了你,也是给外祖母徒添麻烦。”
“若你有心这些话我就没有白说,若你听不进去,今日的栗子糕算是我没从寿松堂拿出来。”
话音落,李拾月迈了步子出了祠堂。
守在外面的春绫一见李拾月出来,看了一眼祠堂的方向,忙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要她说姑娘还是太善良,夜色深了,这天儿还这么冷,非得要来一趟。
“姑娘,你这是何必呢。从入府,十姑娘就针对您,您还特意走一趟。”
李拾月怎么会听不出来,春绫话中的不满,不过也不见怪。
春绫自小跟着她,伯府的经历,春绫的认知里只知道谁对她好那是好人,对她不好宛如孟姨娘一类。
“对咱们来说是一包栗子糕,若她没有良知,这包栗子糕只当我没收过。”
“春绫,阿娘和祖母不在了,我不能让外祖母为我过于忧神。”
春绫问道:“若如姑娘所说,姑娘要与十姑娘握手言和?”
李拾月微微侧首,月光下一双杏眼灵动,蕴含着些许笑意的眼尾上挑。
徐令琬那个性子,像徐令姿与李拾月一样交好。
那画面......春绫不禁打了个冷颤儿,她不太敢想象那个画面。
若真有那一日,她还是比较相信徐令琬拿着弹弓冲进澄玉阁。
李拾月将春绫的神色变化收入眼底,忍住唇角的笑意,步伐缓慢,语速温和:“若她不知悔改,今日便是我最后的情分,日后再犯,我绝不手软。”
“但我要求一点,咱们不怕事,却不能惹事。明白么?”
春绫重重地点头:“姑娘放心,春绫一定记得姑娘的话,绝不给姑娘惹事!”
“但是,不管是谁要欺负姑娘,春绫第一个不允许!”
自小一同长大的侍女,情谊非比寻常。可亲耳听到的话,又是另一回事。
李拾月垂眸,轻声轻语笑着开口:“那我让你上刀山,下火海呢。”
“那奴婢也愿意,只要是姑娘,奴婢干什么都愿意。”
春绫明知道是李拾月逗自己,可她依旧顺着话头说下去。
圆圆的小脸忽然浮现一抹促狭的笑意:“不过姑娘真的不考虑考虑你的婚事么。”
李拾月侧目,只用鼻音发出疑惑的“嗯”声。
春绫笑呵呵地凑过来:“姑娘真的不好奇,两位老夫人为您定下的是哪位郎君呀。”
“不好奇。”
李拾月忽然停下脚步,伸出手掐了掐春绫的脸颊:“你若再胡说,明日我回了大舅母,把你送去厨房帮忙去。”
春绫泄了气,忙不迭跟上去,却听她不停地认错:“姑娘,我的好姑娘,我错了,可千万别把我送走啊。姑娘,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