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子时了。</p>
宫宴应该已经结束了吧？</p>
自从那群“仙人”进来之后，这是第一次，宫宴顺利的结束。</p>
没有妖族入侵的警钟，没有边军来报，甚至没有人来打扰她们母女……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p>
固京城，会平安无事吗？</p>
“当、当、当。”</p>
打更的梆子声在夜色中回荡着，更夫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p>
没有惨叫声，没有血腥味，宫城里仍旧点火辉煌，远处的固京城寂静无声。</p>
结束了？</p>
秦君清心中刚冒出这个念头，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无声的击中了脑袋……她瞪大了眼睛，蹲下来捂着脑袋，喊道：“不……”</p>
然而，一个字的尾音还未结束，她的意识已经完全消失，表情木然的站在原地，无神的眼眸中倒映着这座城市最后的光景——</p>
夜空、建筑、灯光，突然变得扭曲，旋转着混淆在一起，好似一幅莫名其妙的画。</p>
秦君清转身，从天窗进了阁楼，躺在墙角的草窝里睡下。</p>
屋顶闭合的时候，启明星升了起来，天空泛起了一丝鱼肚白——</p>
天又亮了。</p>
固京城北城门，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站在城墙之上。</p>
水镜之中的妖兽消失了，那几只巫蛊鹰也不见了踪迹，辽阔的旷野只有北风呼啸。</p>
而在他们脚下，城市渐渐的苏醒，如同前面两个月的每一个清晨，也如同每一个安稳而平和的冬日清晨。</p>
一切都结束了吗？</p>
还是又一次循环的开始？</p>
此刻，他们关心的并不是这个问题。</p>
“君上。”</p>
乌跳跳拽着明烬的衣领站稳了，道：“我既然能够记得所有循环，说明设下这个时间循环的修士，修为不会在我之上。我不知道飞升之后是否能够掌控时间法则，可是，大乘修士是绝对做不到的。”</p>
他顿了下，道：“所以，我推测我多半并不是陷入了时间循环，而是陷入了幻境，或许是类似溯流之镜的法术。”</p>
溯流之镜，是个空间类的幻术。</p>
修士进入其中之后，会看到自己的过去。</p>
它会根据修士心境上的弱点来制造幻境，而当修士无法克服那些弱点，就很容易迷失在幻境之中。</p>
这是幻术类的攻击法术，但也因为这种特殊性，常常用来辅助炼虚期修士的修行。</p>
乌跳跳道：“炼虚期重走修仙路，这是那群臭道士的正道，跟魔修可没什么关系。”</p>
明烬瞧了他一眼，道：“你真觉得秦君清是来渡心劫的？”</p>
乌跳跳一愣，“难道不是？她不是也说了吗？是她师父扔她进来的。”</p>
明烬道：“若真是如此，为什么要封印她的记忆和修为？这完全没有必要。”</p>
炼虚期重走修仙路，弥补过去的遗憾，是以更加强大的内心、更加强大的力量去面对从前无能为力的事情，否则，所谓的修行又有什么意义？</p>
幽华回头，道：“所以，秦君清这是遇到仇家了？可她为什么要隐瞒？”她说着，顿了下，眨眼，“莫非是师徒反目？”</p>
“不管怎么说，秦君清并不是魔修。”乌跳跳竭力保证道：“君上，这件事跟咱们魔修绝对连半枚铜钱的关系都没有！”</p>
明烬瞥了他一眼，笑笑，“小跳跳，你在怕什么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