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留仙峰五年,算上之前的那一年,六年。
这六年里,谁跟她说过留仙峰还有禁地了?
她在这里泡了这么长时间,他应该一开始就察觉了,早干嘛去了?忙着在云烟手底下救自己的宝贝大徒弟?
她内心凉凉地想着,眼尾画出一抹讥笑。
…真逗。在她眼中,狗仙尊就像一个笑话——不,兴许还不如笑话。
只是还没等她走远,她就被一股力道牵扯住,冰冰凉凉地裹住她的皓腕。
她微顿,只觉得从发丝、到脚趾,都被冰冷的气息给包裹住了,令她动弹不得。
“…”她垂下长睫,“师尊这是要做什么?”
果不其然,清冷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低低响起,似乎带着无奈的轻叹:“为何总是不听话?你可知,这里有多危险?”
沈浪没有吭声,感觉到他一手按住了她的肩,微微俯身,下巴触碰到她的耳垂,气息交|缠,掠起酥酥麻麻的痒。
“…”她长睫微颤,闭了闭眼,忽地嗤笑一声,说道:“师尊当着大徒弟的面儿,也敢这么放肆?”
回答她的是他的一声清清冷冷的嗯字,还附带了一句:“所以,为师把她给撵走了。”
沈浪恨极,只觉得他的气息无孔不入,却又实在动弹不了,只得咬牙切齿道:“你这副模样要是被那些景仰你的人看到,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长梵冷淡的眉头微蹙,继而舒缓,道:“那不让他们看见就是了。”
沈浪气极,下一刻便被他打横抱起,整个人软成了一滩水儿,被牢牢禁锢在他冰凉的怀抱里,眨眼的功夫,就回到了冷明殿。
长梵将不断挣扎的她放在榻上,居高临下地冷声道:“既然不肯听话,便待在为师身边。为师看着你思过。”
“…”沈浪面上恼怒,“胡说!我哪里需要思过?那里根本没有所谓的千年凶兽,你骗人!不过是为了找借口罚我罢了!”
若是真的有什么凶兽,她在里头泡了那么长时间,凶兽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任由她在那冰潭里游来游去?
长梵闻言微顿,眉眼略带深意,若有所思地望着她,“那凶兽镇压于摩崖潭已有百年,却对你毫无反应,这是为何?”
沈浪呵呵一声,似笑非笑:“你问我?”
长梵道:“你身上有不同于常人之处。”
沈浪抚摸着自己的脸蛋儿,幽幽道:“美貌,还是身段儿?”
长梵:“…都不是。”
沈浪一拍大腿:“难道你发现了姑奶奶藏在狐狸精皮囊下的绝顶智慧?”
“…”长梵眼一眯,“姑奶奶?”
沈浪一噎,水亮的狐狸眼儿对上他的,嘻嘻笑了声,忽然朝后倒了过去,扯过玉枕抱在自己怀里,没皮没脸道:“徒儿眼下着实有些乏了,有什么账不如…改日再算?”
这招转移注意力的手段,简直用得炉火纯青、登峰造极。
饶是长梵心里有愠怒有疑惑,却只能压下,盯着她打了个滚儿翻身占据整张榻的举动,摇头道:“撒娇…,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