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克兰德的雾霾还是那么严重,即使现在细雨绵绵,然而这一场雨丝毫不能驱散笼罩在城市之上的雾霾,也法驱散人们心中的阴霾。
如果说从军界转战政界的莫罗斯大使搅浑了贝克兰德的上流社会这潭水,那么接二连三的居民惨死案件则是让整个贝克兰德居民惶惶不安。
少数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们不在乎,因为他们总是能独善其身,这一次也一样。他们不愿意参与进来,就是担心会得罪到某个处不在的组织。
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一切与那个组织毫关联。
“我不喜欢下雨天,这让我想起伦敦。”
泽费洛斯面表情地抬头看着灰白色的天花板,盯着一处类似霉斑的污渍。他双手平举,难得站直了身体。
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老裁缝拿着皮尺,丈量着泽费洛斯肩膀道手腕的距离。时不时和站在一旁的年轻学徒低声交流几句。
“伦敦?听上去是某个里面杜撰的地名。”
阿兹克带着笑容,坐在牛皮面的单人扶手椅上,看上去心情不。他的腿上摊着一本最新的《因蒂斯绅士杂志,上面有着一个穿着黄蓝白相间正装的男人。
“我可不是罗塞尔那个骚包的家伙...”泽费洛斯看到阿兹克翻了一页,那一页的男模特几乎塞在粉红色的蕾丝里“我觉得我的穿衣风格比那些因蒂斯的娘娘腔正常多了!”
“但是你的正装还是年初流行的款式,如果你要参加大使馆的欢迎晚宴,你需要新衣服。”阿兹克好脾气的解释道,他笑呵呵地看着泽费洛斯浑身僵硬的站在那里。
只因为,老裁缝拿出了白色的蕾丝,在泽费洛斯的身上比划着。
“不要这个,谢谢,正常的布料就可以了。”嫌恶地瞥了一眼老裁缝,泽费洛斯转头看着阿兹克,一脸不高兴“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那些傻子。”
“那两个姓波吉亚的孩子很可能是你的子孙后代,相认总是要隆重一点的。”
“...如果是你生的,那还有可能。”泽费洛斯在老裁缝带着学徒去挑布料之后,整个人变得懒洋洋了起来。
他故意发踩出重重的脚步声,往扶手椅上一挤,手一捞,将男人当作抱枕一样抱在怀里。
“我可是将全部的‘精力’花在你的身上了呢,阿兹克...老师。”
“就连我的‘心’,也在你的胸腔里跳动着呢。”
虽然他们维持这段情人关系已经有一百多年了,但是阿兹克可做不到像泽费洛斯这样,敢在一间随时会有外人出现的商店里调情。
阿兹克轻轻地握住那只冰冷的手,将它从不该放置的地方里面抽了出来,然后握在手里。
“那两个孩子?”
“大概是浮士德或是墨菲斯托祂们其中一个的产物。”泽费洛斯坦言“我也很惊讶,没想到人类真的能够生下我们的子嗣。”
虽然过去已经有过先例,例如威尔伯·沃特雷和他的弟弟,他们都是犹格·索托斯和人类女性生下的后代,前者因为过于像人类因此被看门狗咬死,后者竟然被人类给驱逐出了地球。
真是丢脸...虽然犹格那个家伙未必会在意这些琐事。
后代对于祂们来说,什么也不是。死了就死了,被压迫,被封印,被驱逐,都不关祂们的事。以自己的后代为食,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伦理道德这种只能束缚人类。
“虽然之前你问过我要不要找个女性生幼崽,但是一旦出现疑似我后代的人类,你...好像又很在意。”泽费洛斯反手抓住阿兹克的手指,上面散发着活物的体温让他有种奇妙的满足感。
“这是为什么呢?”
只不过是后代而已...阿兹克留了那么多子孙后代在南北两大陆,为什么他就不会在意这个?
“因为,人,都是有私心的。”阿兹克的眼神温和“过去的我,也曾经和你一样。”
“人类一旦有了在乎的东西,就会...发生不可思议的改变。”
阿兹克深色的眼瞳里,倒映着表情不曾变化的泽费洛斯。
阿兹克明白了,他年轻的情人什么都感觉不到,即使知道,也法理解,乃至感同身受。
泽费洛斯说的没有,他的心就在自己的体内跳动着——试问,一个没有心的人,又能感觉到什么呢?
“人...”
不知为何,泽费洛斯想起了那个从凡人跳出来,成为祂们同类的因.亚帕。
祂现在到底是人,还是其他什么呢?祂唯一像人的,只有那股和约书亚不死不休的愚蠢吧。
就连这条选择平凡,选择继续当“人”的羽蛇,在他眼里也是愚蠢的。
但是不讨厌。
“阿兹克和我一起去看看那两个幼崽,如何?”
。。。
拜血教的衰败,和猫头鹰法庭的做大有很大的关系。
由于他们最先信奉的宇宙暗面法布提的陨落,他们内部隐约分为了两派:相信法布提会再次归来的复生派和主张投向另个大恶魔的新王派。
拜血教最初的核心成员由安德雷拉德,贝利亚和诺斯这三个恶魔家族组成。这三个家族中,只有安德雷拉德家族在猫头鹰法庭出现之前衰败,一个为爱复仇的女人芙罗拉,导致直系血亲全部灭绝。
第二次打击来自于泽费洛斯还只是序列2之时,不自量力的查理·贝利亚为了夺取泽费洛斯的非凡特性,自动出现在特里尔,最后他和他的手下被当时第二人格主导的卡斯特·帕拉蒂斯全部杀害。
最后一次打击,导致了拜血教分裂。安德雷拉德家族被第一任庭长露西亚.米拉说动,主动脱离了拜血教,加入了当时还叫做影法庭的猫头鹰法庭。
杰森.贝利亚就是一个拜血教的成员,他和他的族人们,都相信着法布提终究会再次复活,毁灭这个世界。
即使他现在被他们所谓的“拜血教的叛徒和败类”堵在门口,他也这么坚信着。
“艾尔洛·安德雷拉德!”
一群毛色金黄的母狮子,将可怜的杰森摁在地上。三条带着项圈的猞猁,坐在他的身边,舔着爪子和指甲,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穿着管家服饰的艾尔洛被一头狮虎兽驼了过来。他是泽费洛斯在贝克兰德的男管家。
“胆子不小呀,杰森,贝克兰德可不是你的肉场...你那只狗呢?”艾尔洛摸了摸蹭过来的一头母狮子,一脸冷意“你想暴露吗?”
“与你关!”
两人僵持了一下,最后看似年轻的男管家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面色不佳地警告道:
“看在你祖母的份上,这是最后一次。”
“这里是贝克兰德,如果你不想惹出事,赶紧给我离开!”
说完,艾尔洛挥手示意母狮们松开爪子,手里扯着母狮们的牵引绳,离开了杰森的房子。
杰森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阴冷的眼睛从垂下的刘海之后,注视着艾尔洛的背影。
“不用你管!叛徒!”他愤恨地捶打了几下地板。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法匹敌艾尔洛,他早就出手了。
“呜——”躲藏在房间里的恶魔犬,小心翼翼地钻了出来。它谨慎地打量了一下周围,踱步到它的主人身边。
“好孩子,不用管他...今晚继续。”
他就不相信,艾尔洛那个老家伙在贝克兰德能做出什么!
。。。
夜晚,位处西区的弗萨克大使官邸此时灯火明亮,悠扬的音乐和欢声笑语从里面传出。
莫罗斯大使满面红光地端着酒杯,他的身边簇拥着一群衣着体面的绅士们。瓦伦蒂诺和瓦伦蒂娜两兄妹像是保镖一样,面表情地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后。
这两个来自弗萨克的波吉亚兄妹眼神空洞,胸口一点呼吸的起伏也没有。他们的身体站的很直,就像两尊雕像一样立在那里。若不是他们的眼珠偶尔扫视着靠近莫罗斯大使的人们,几乎就像死了一般。
泽费洛斯携着阿兹克,像是滑行一样,声息地出现在了两兄妹背后。
两兄妹像是毫察觉那样,继续背对着他们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