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3年10月10日,贝克兰德郊区,雷鹰山庄。
“喂,你快死了。”
泽费洛斯穿着一身用金线绣着图腾的黑袍,蹲在窗台上,右手支着下巴,笑嘻嘻地对着扑倒在地上的灰发老人说道。
那个老人捂着胸口,艰难地翻了个身,侧躺着,看着泽费洛斯,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是啊...”
“你快死了。”泽费洛斯又重复道,眯着双眼。
“我早就知道...像我这样...序列5就是极限了。”
老人布满皱纹的手,撕扯下身上长出的诡异物体,隐忍的哼了一声。
“我害怕死亡,只有生命层次蜕变,才能延长我的生命。”
“嗯?于是你选择赌了一把?”
“呵呵,是啊...在玻瑞阿斯被玫瑰学派的非凡者杀害之后,我意识到仅仅成为非凡者是不够的,只有成为更高序列的非凡者才能保护我的家人。”
“当失控的阿格斯特被代罚者们击杀之后,作为大地母神虔诚信徒的父亲和母亲先后伤心过度去世,我意识到这些正神教会都是不可靠的。我只能靠我自己。”
“失踪的你和远离鲁恩的欧若斯...好好一个家支离破碎。”
“如果我当年再强大一点,是不是能将一切挽回?”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泽费洛斯蹲在窗台上,笑眯眯地听着老人喃喃自语,看着老人的生机一点点流逝。
“那么,你想活下去吗?”泽费洛斯轻柔地问道,他的声音里面夹杂着引诱人堕落的特殊能力。
老人摇了摇头,他的下半身已经生长出像是荆棘一样的藤蔓,开出如血般鲜艳的重瓣花朵。他的两条腿变得细长,数肉状根须从双腿生长而出。
泽费洛斯疑惑地歪着头看着他。
“你不是想活着吗?”
“我失控了,泽费洛斯,我正在变成一个怪物。”
老人笑着说,他的嘴里渗出青绿色的血液。
“这个庄园里面,还有我的子孙后代,我的家人们,我心爱的妻子。”
老人的脸颊失去血色,冒出细微的尖刺,脸色变得暗绿。
“我要死啦,泽费洛斯。”
“哦。”泽费洛斯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我知道啊,我看着呢。”
“我有个问题...我曾经的未婚妻塔利亚小姐是你杀死的吗?”
泽费洛斯抓了抓头发,一脸疑惑:
“抱歉,那是谁?我杀的人多了,不太记得了。”
老人悲怆地落下泪,颤抖着嘴唇。他看向泽费洛斯,浑浊的老眼里满是愧疚。
这家伙又在愧疚什么,对他愧疚?为什么不恨我呢?
“我的...我作为大哥,没有保护好你们每一个人...”
老人瞪大眼,费尽最后的力气,微微抬起手,想要抓住泽费洛斯的衣角,忽地头一歪,喷出一口带着黑色虫子的青绿色鲜血,气绝身亡。
泽费洛斯的左手微微动了动,他依旧维持原来的姿势,笑着看着老人死去之后,尸体不可逆转地变成一株和蔷薇科有几分相像的非凡植物。他从影子里拉出一把园丁们常用的剪刀,带着笑容,跳下窗台,一把剪掉老人的头颅,一只手抓着头颅和剪刀,另一只手拎起地上的植物。
泽费洛斯哼着怪异的旋律,从三层楼高的窗户跳下,落入地上的树荫内。
他再次出现时候,是在阿隆索废弃修道院的外围。他随手将那根在他手上不安地扭动的荆棘,扔在只剩下枯枝的树丛上。
“乖乖在这呆着,别放人进来。否则...宰了你哟。”
整棵荆棘僵住,动作缓慢,不情不愿地缠绕上那些枯枝,将根系扎入土里。
“吱吱——”荆棘发出奇怪的声音,蕴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泽费洛斯没管它,拎着老人的头颅进了修道院,随手放在黑曜石祭坛上。除了老人的头颅,还有两个年轻男人的干瘪尸体。
“这么一来,还差一半呢。”泽费洛斯笑着说。
他用半恶魔化的手打开了老人的头骨,取出已经有些发白的大脑,凑到嘴边,像是吃蛋糕那样,一口一口慢慢吞下肚。
“咦,原来你希望一家团聚吗,诺图斯?这是一个很没意思的想法。”
“诶诶,我可不是喜欢吃你们的脑子——你们不是想要一家团聚吗?”
“当然,玻瑞阿斯和阿格斯特...我没有厚此薄彼呢。”
如果仔细看,祭坛上另外两句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皮的男性尸体,他们的头盖骨都是被切割开的。
泽费洛斯舔了舔带着脑脊液的手指,扁了扁嘴,看上去有些不高兴。他歪着头,微微鼓起带着婴儿肥的脸颊。
“毕竟你们都答应我,要永远做我的家人哦。”
十二年后,面容没有改变的泽费洛斯带着同样的笑容,穿着同样的黑袍,抓着一具女尸的脚踝,一路拖行,他随手将这名穿戴华丽的老妇人扔到黑曜石祭坛上。
“诺图斯、玻瑞阿斯、阿格斯特和欧若斯,你们都是我的收藏,要乖乖待在这里哦。”
和先前一样,他取走了老妇人的脑子,生吃下肚。他舔了舔嘴角沾着的脑脊液和微微凝结的血液。
“啊,少了阿拉贡和克莱尔呢...阿格斯特想见见他们吗?”
泽费洛斯做出侧耳倾听的模样,然后一脸惊讶地看着那些尸体。
“行吧行吧,我不会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的...”
接着,他看向那具刚带回来的女尸,露出一脸笑容。
“不,欧若斯,我还是单身,我觉得单身很好。”
“你问这里吗,诺图斯?这里是我的收藏室。我总有一天会装满它的。”
泽费洛斯捧着脸上只剩下一层皮的诺图斯头骨,向上一抛,接住,再一抛,再接住,来回十几次。
“你们都是我特别的收藏品呀。”
也许是泽费洛斯立了个FLAG,没过几天,他面表情地扛着一具尸体出现。他的全身都被雨水淋湿,身上披着的人皮破损,露出他苍白的皮肤。他站在黑曜石祭坛前,转动机关,看着曾经的便宜兄弟和妹妹的尸体掉入地下墓穴中。
他一面走下墓穴,一面扯下身上披着的因蒂斯人的人皮。他的皮肤惨白得透出青灰色,像个死人。实质的黑色雾气从他的身上缓缓散发出来,托着那几具亲吻地砖的尸体。
“这是我的客人,阿兹克·艾格斯老师。放尊重点,阿格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