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呢,就是有两件事要说。”王富贵脱掉鞋,盘着腿。
“第一个嘛,就是山上的事情。”伸出一只手,“我还弄了三只羊,你要早做准备啊。”
牛德柱抽着旱烟,眉目舒展,一点为难都没有,“等山上雪化了,我就让家里人上去收拾,多来点问题不大,人手也比去年多了。”
“还是要小心为上。”
牛婶端着红糖水进来,让王富贵暖和暖和身子,然后就安静的坐在炕上听着不说话。
“王老弟,第二件是什么事?”
说起顾虞,王富贵就烦,把碗放在炕桌上,“是这样,之前让你照顾的小顾知青,他家里给他找了路子,年后就调去县里上班了,想让你替我转告一下,年后让他上公社去,会有人安排的。”
牛婶听到工作,背微微挺直,想要说什么,却被牛德柱发现,一个眼风过来就什么也不说了。
“我知道了,放心,我到时候亲自过去,保证安安稳稳的让人去县里。”
牛德柱又想起了山上的蘑菇房,“山上的蘑菇还要养吗?去年的产量还不够咱们两家分的。”
“这个我回去问问大山,是个什么章程。”
牛婶等王富贵走了,才开始酸,“这可是工作啊,这才多久,就又成了城里人,你怎么不让我问问有没有什么机会让你儿子们也成城里人,而不是天天和猪打交道的泥腿子。”
手上的烟杆子敲了敲炕桌。
“你这是嫌弃我没本事了?”
牛婶背过身不理牛德柱,“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可谁不想让家里人更好。”
“你怎么不想想王富贵人都来我们家了,怎么不直接去找顾知青,非要绕过弯子,让我去通知,更何况,这么久了,顾知青怕是都不知道咱们背后是谁在帮他。”
“什么意思?”牛婶转过身,好奇的看向老神在在的男人。
“王家估计也不认识顾知青,估计这背后有些什么事,王富贵不说,咱们也不问,有时候知道的多不是好事。”
“当谁不知道,你都说过几次这话了,我又不是猪脑子,转头就忘。”
河边
一个白白净净,五官清秀的年轻男子正穿着军大衣在河边打水。
因为河水冻住了,他艰难的搬起石头去砸窟窿。
“小顾叔叔。”
听到声音,顾虞回头就看到两个孩子拖着水桶,显然也是来打水的。
“是小壹和洱洱啊,在边上等一下,叔叔这就把冰砸开。”
“砰”的一声,冰渣四溅,以被砸的点向四周扩散,砸开了一个大洞。
顾虞先给两个孩子打上水,然后拎着自己的空桶。
“走吧,我送你们回去,这么重你们也提不动。”
“小顾叔叔你人真好,我爹这几天腿伤又复发了,疼的走不了路,只能我和妹妹偷偷出来打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