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目前的种种情况来看,被附身的只有可能是那个人。他喉咙一紧,那个名字死活都从嘴巴里蹦不出来。
季欢屿看出了他的纠结和眼神中的闪躲,明了了,但她没点破,只是说,“故事还没结束。不想听了吗?”
林锦对上她温柔的眸子,顿了两秒,语气拘谨的说道,“没有。你继续。”
起风了,她用手拂去耳边的碎发,再次开口,“傅氏夫妇的死,虽说是刘叔叔一手造成的,但也少不了我父亲在背后推波助澜。”
“傅叔叔是一方的大妖,我父亲年轻的时候救过他一次。没接触人的妖大多本性善良,他和他成了彼此知己。后来,傅叔叔遇到一生挚爱,他知道妖也人相爱注定是长久不了的。于是,请求我父亲寻了一座山头,想着度过彼此最后的日子。”
“他们来山头的时候,正是我与傅炳澜拜堂成亲的结束之时。现场一片混乱,但是傅伯母很不幸的去世了。傅叔叔心如死灰,自愿舍弃千年修为,化作一枝普通的植物守在傅伯母的坟头,也算是往后余生,只此一人。”
“我父亲经此一事,得了一场大病,没撑过去,去世了。”
她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场悲剧,眼神里再没有任何波动,如同一沟绝望的死水,清风带不动半点涟漪。
爱她的人,和她所爱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开她。
“傅炳澜是妖这件事也是刘县长说出去的?”林锦法共情她的痛苦,他游离在这个副本中,只能感受到浓重的悲剧。
季欢屿心里早就没有恨了,她麻木的点点头。
被困在这里多久,她就有多想逃离。
她复仇了,她成功了,但她爱的人却因此生活在地狱中。
偏偏她只能看着,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应该能感受到,借着你的身体,我也曾现身过,但他完全不听我的。硬是要一意孤行,这样的结局,只会死伤数。”
“季小姐。”林锦突然叫了她一声。
她回头,白皙的脸蛋光滑的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一袭淡粉色的裙子,衬得她青春又靓丽。
林锦张了张嘴,第一次感觉说出真相是那么残酷。
她在等待他的回答。
“你待了那么多年,就没感觉什么不对吗?”他艰难的问出一个问题。
“你想说什么都行,不必顾忌我。”她察觉出他话里有话,眉头轻蹙。
林锦站起身走到季欢屿的面前,说了句,“冒犯了。”
他伸出手握住那双纤细白嫩的手掌,触碰的那一刻,只感觉是碰到一块千年寒冰。
可能是经历的反转实在太多了,他竟然觉得这样的结局才是最正常的。
他冷静的捏了捏她的手,“感觉到了吗?我能触碰到你,你也可以被我的体温感染。可我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能触碰一个鬼魂?”
季欢屿瞪大眼睛,不住的摇头,神情慌慌张张,情绪强烈不稳,一个劲的说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你还没认清现实吗?你只是一抹傅炳澜的封印,封印往期的记忆的执念。”林锦残忍的戳破所有的保护膜,一点一点看着季欢屿的脸色越发苍白。
她的身体越来越透明,林锦感觉手里再也握不住任何东西。他一松手,她就随着空气的流动消逝了。
随之取代的是,傅炳澜的现身。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周围的魔气欲发浓烈,眼眶发红,是情绪即将失控的表现。
林锦退了两步,戒备的看着他,大声说道,试图唤醒他入魔的前兆,“傅炳澜,你快醒醒吧!季欢屿早就死了!”
“我再说最后一遍!欢屿,她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