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惊,小鬼闹,烛火染霞洒庭院。”
“旧故事,新人扮,几时啼笑几时哭。”
“人情薄,恩情绝,爱恨嗔痴难判断。”
“情谊真,结新婚,梦里梦外两会喜。”
“看繁华,如梦渺,真真假假谁来辩。”
“笑话真,爱人离,你说可笑不可笑。”
每说上一句,嗓音都要比之前成熟一分,到最后,完全从小女孩清脆的童音转变成一个女子轻叹的难言。
林锦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声音极小的回了一句,“不可笑,一点也不。”
他实在冷的没有力气了,不可见的寒风从他的衣袖口处钻进,席卷摧残他的皮肤,骨头缝里就像被数根钢针扎在身上,痛入骨髓。
远在天边的人一顿,好奇的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眼前的少年精致的每一处都几乎透着完美,难道这样的人儿也会被喜欢折磨到痛不欲生吗?
他半磕着眸子,有气力的回她,“感情这个东西说起来实在太抽象。好比每个人都想把手伸向夜空,去捕捉那属于自己的星星。但却极少有人能正确地知道自己的星星在哪一个位置。”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脑袋里陡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而且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能精准的对上傅尧的脸。
他一愣,又被身体内极致的冷给拉了回来,霎时间思维结了冰,他的睫毛处有了冰晶。
那人轻声笑了两声,“原来也是没开窍的啊。不过你这番话倒是有些意思。”
“世上人少有对爱情作过定义,它可以是希望,也能说是绝望。它飘虚渺四处在人心游荡,又留下一朵朵盛开的花。”
林锦觉得这个人实在有几分熟悉,他费尽心思寻找快要被冻结的回忆,一束火光闪过,他不可思议的内心闪过一个名字,气息在胸腔里面乱,他捂着胸口费力的咳嗽了两声。
眼角沁处泪珠,融化了冰晶,他猛喘了几口粗气,给自己顺气,狂跳的心脏还没缓过来,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背过气去了。
“你,你才是季欢屿,外面那个是假的!”林锦大声确认的喊着,眉目间满是坚定不移。
“哦?”她像是十分惊讶,又像是早就料到他的猜想。
林锦吃力的爬了起来,寒意在自己没注意的指缝,空气中悄然流逝。
“季欢屿那种娇娇小姐,再怎么怨恨、痛苦,就算是变成厉鬼,也不会做出伤害人的事。傅斌澜把你藏在他的心魔处,滋生出了另一个魔化的季欢屿。”
“而她也不过是另一枚棋子,是为了给你找适配的躯壳。我们,甚至之前的道士,不过是祭祀品而已。”
“他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复活你,对吗?”
林锦终于明白了全部,为什么外面的那个季欢屿时而情绪平常淡定,时而妖魔化狠厉。
因为,那不是真正的季欢屿。
傅炳澜呕心沥血设下那么大一场局,唯一的执念只可能是复活季欢屿。
外面会笑会闹的不过是他的梦魇罢了。
季欢屿为他这一番精彩的推理不禁鼓了鼓掌,声音竟然带着难言的洒脱与释怀,“你很聪明,哪怕只是明白了碎片化的真相,也能说的大差不差。”
“你们所看到的。确实是曾经发生的一切。可我早就不是那个最初的季欢屿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锦的心神一阵剧烈晃动,他完全能感觉接下去她说的绝对能颠覆他所有的思索与考量。
“我是季欢屿,或者说,我是死了数次依然复活的季欢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