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敌国质子vs亡国公主(5)(1 / 2)

(这一章由于更新问题删不了了,剧情和本书完全没关系,大家就当阅读一个附赠的小故事吧,不想读的直接看下一章就可以啦。)

成婚当日,我身穿大红嫁衣,跪倒在大雪地里。

临死前,隐约看见他急速向我奔来的身影,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脸上浮现出惊恐之色。

我伸手想去触摸他的脸,可终不敌冰雪寒冷:

“江晏清,你终于,来娶我了啊……”

1.

一朝穿越,我成了楼兰族的圣女。

被族人进贡给黎朝,刚进宫面圣,板凳都还没坐热,就被皇帝下旨,赏赐给常胜大将军。

我当时就不乐意了,怒站起身:敢情我穿越的任务就是当快递呗!

于是我眼底淬着毒液,自以为冷笑地质问皇帝:“我要是不嫁,会怎样?”

皇帝一脸慈祥地回复:“会脑袋搬家。”

我立马笑颜如花,双手作揖:“得令嘞,不劳圣上您费心,小女子这就赶往下一家。”

看着我点头如捣蒜,身旁公公的眼神中明显染上嫌弃,仿佛在说:这圣女怎么比我还像狗腿子?

在生命面前,一切都是浮云,我只管乐呵呵地收拾行囊,走得比谁都快。

2.

我要嫁的男人叫江晏清——河清海晏,时和岁丰。

我摸着下巴点头:寓意不,国家和平昌盛,倒是个好彩头。

下人继续道:“江晏清表面上被盛赞为黎朝的常胜大将军,可百姓们私底下却是把他叫做毫人性的疯杀魔头。”

江晏清他在北疆奋勇杀敌,辛苦征战了整整五年,捷捷胜仗,功劳苦劳都占了,怎的名声这般不入耳?

我奈摇头,心里隐约有些为他打抱不平。

话说这皇帝也不管管民间的流言蜚语,任由他们以讹传讹,这不是让肱骨之臣寒心嘛。

服侍我的人嘴比较碎,便又补充:

“传言他还不近女色,最喜杀人,杀红眼的时候敌我不分,戾气重极,这次征战好像还受了重伤,断了只手还是腿来着,想来脾气肯定变得更加…暴躁不堪。”

下人颇为同情地看着我,就差把‘好自为之’四个大字贴我脸上了。

我故作坚定,咽了咽口水,假装动作很自然,抚摸上凉飕飕的后脖颈:“传言并非谣言,不可不信。”

民间的描述这般仔细,保不齐江晏清真就是个疯杀魔头。

我心碎一地,仰天长啸:天要亡我,吾命休矣。

由于离疯杀魔头班师回朝还有几天,我暂且被安置在郊外的别院里。

由于身份是圣女,所以我在别院里平常也就不需要做什么差事。

拢共也只有从楼兰族带来的两个下人陪着我,日子聊得紧,每天除了吃和睡,就只剩发呆了。

3.

这天夜里,我照常吃完晚饭,坐在院子里的贵妃椅上数着梨花的数量。

“一朵梨花,两朵梨花,三朵——你是谁!”我话音突转,隐约察觉到一股冷冷的杀意。

梨花树后,缓缓走出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面具遮挡他大半张脸。

虽然只露出一张冷漠的唇,但借着月光的照映,不难看出,这人的长相绝对是俊美俦。

随着我们两人的对视良久,我方才察觉到的那股杀意逐渐消失。

面前的男人敛着声音,听不出是敌是友:

“你就是楼兰圣女?”

“没。”

角色代入过深,嘴比脑子还快,我回答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随即便捂嘴懊悔,对方身份不明,自曝身份乃是大忌。

而我住在郊外别院这件事,皇帝是下的密旨,除了护送我的暗卫外,就没人知道了。

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瞧着面前这个男人的发言开门见山,样貌又绝不简单,必然不是简单角色,难道……

我一脸喜悦,声音逐渐颤抖:“一三五七八十腊——”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我连待会和他一起互诉穿越之苦时桌上的摆盘都想好了。

满眼希冀地等着他说出下一句,然后……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没关系,每个地方记忆的口诀不一样,万一他的老师不是这样教的呢。

我不甘示弱,又来一个:“早穿棉袄,午穿纱——”

我向他走近,希望他能说出我想要的答案。

可他依旧没什么反应。

不会是学的时候年纪太小,给忘了吧?

我决定主动给他点提示:“围着……”

我双手握拳,眼睛像是能射出星光,满是鼓励地望着他,似是等待学生说出正确答案的地理老师。

他先是不为所动,最后语气颇为生硬:“你在说什么?”

我:。。。。。

好家伙,今晚的康桥沉默了两次。

心情瞬间跌落到谷底,本来还以为他也是穿越者来着。

我嘴角耷拉几分,表情重新归为作为圣女时的清冷:“你是谁,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冷眸微眯,许是不解我竟然还有两副面孔。

待迟疑片刻,遂回复道:

“大将军在朝野树敌众多,皇上担心圣女安危,故特派属下来近身保护。”

原来是暗卫啊。

后面看着天色太迟,便没再继续深入交流,我直接转身回房睡觉去。

而他就睡在院里的墙头上。

墙头丈高数十尺,得亏他的武功和睡相好,要换作是我,翻个身就跌成肉泥。

4.

第二天起早,院子里传来练剑的声音。

梨花乘着微风飞舞,美男伴着汗珠恣意,我呆愣几秒,回过神后才记起昨晚发生的事:

“你叫什么名字?”

昨晚只想着睡觉,竟忘了问他的姓名。

“三郎。”回复简短,练剑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

三郎?

明显不是他的真名,毕竟是皇帝身边的暗卫,想来也是合理。

我语气比较随意:“我叫赵书妍,你可以叫我小妍,我们那儿的人都这样叫我。”

他突然停止练剑,阴鸷的目光似巨大的网,将我牢牢罩住:“圣女连自己都姓名都能记?”

赵书妍是我穿越前的名字,出门在外,名声都是自己给的。

我双手摊开,所谓地道出实话:“其实我不是圣女。”

他捏剑的手劲在加大,但我注意力不在这,并未察觉。

在这个地方,我说真话也没人信,穿越当天我就领教过。

“实话告诉你吧,当初楼兰族人祭祀的时候,我从天而降,恰好落到水中免于丧命,上岸后便有一群人涌上来非说我是圣女,还给我乱取名字,我说这些,你信吗?”

听完我的后话解释,他逐渐收回方才的冷意,握剑的手也放松下来:“圣女可真会说笑。”

看吧看吧,我以真诚待人,旁人却只以为我在说笑。

“既是圣女提出的要求,那往后属下便当真唤小妍了。”

“随你。”

5.

几天相处下来,我发现三郎其实人品不,值得深交。

好消息是,同第一次见面时相比,三郎对我的态度也发生了明显转变。

坏消息是,再过两天,那疯杀魔头就要回来。

我决定从三郎那学点招数防身,危机时刻说不定还能捡回条小命。

“三郎,你教我用剑呗。”

“大将军骁勇善战,人能敌,自然会护你周全,又何故要学剑?”

呵,就是因为疯杀魔头他杀人如同踩蚂蚁,我才要学点本领自保啊。

这样的话我自然不能说出口,于是‘真诚’又可怜兮兮地看向三郎:

“三郎,我虽贵为圣女,但也不愿仰人鼻息存活,儿女情爱于我而言更是如轻舟逐水,泛泛溯之,有些东西只有自己掌握了,才是真的属于自己。”

高洁人设加正确三观,完胜!

“既然如此,小妍便是意于大将军,当初为何不拒绝这场赐婚?”

我倒是想拒绝,可那狗皇帝给我选择的权利了嘛。

哦其实有的,另一个选择不过是脑袋搬家罢了。

我可不敢在暗卫面前说皇帝的坏话,赶忙转移话题:

“话说三郎你和江晏清,谁的武功更高?”

“自然是大将军。”

我气馁了,突然感到未来一片迷茫。

但,大脑急转弯,遂茫中生智:“看样子你跟江晏清很熟,那你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吗?”

他闻言狐疑地瞥了我一眼:“我同大将军也不过是见过几面的交情。”

闻言,我再次失落地垂眸,像霜打的茄子,毫生气。

见我这般,他像是于心不忍,便又不急不缓地补充道:

“但依我个人的猜测,大将军是性情中人,又常年征战,许是喜欢热情豪放些的女子。”

说完后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莫名转过身变成背对我。

看着他的背影,我若有所思,片刻后像是顿悟般:“没,你的猜测很在理!”

听完我说的话,三郎沉默些许,却是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6.

今天是疯杀魔头班师回朝的日子,举国同庆。

那疯杀魔头,很可能会来别院找我这朵小娇花,为了给他留下深刻的第一印象,今天免不了要准备一场恶仗。

于是我早早醒来,一洗漱完便让三郎给我画眉。

半刻钟过去,我等得快要睡着。

“画好了。”三郎犹豫开口。

我期待地睁开眼,看着镜中的自己,只见自己的两条眉毛被他画得活像两只毛毛虫,跟张飞真有的一比。

见我不说话,他感到有些自责:“我从未给女子画过眉,所以画得……”

我:“太好了!”

他:???

“三郎你画得真是太好了!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丑得自然,歪得艺术。

我攀着自己的脸左右仔细瞧着,眼底翻涌着限惊喜,痴迷于那两只毛毛虫,禁不住再次感慨:“画得可真好看。”

他同样盯着那两根粗黑的大眉毛,表情像是吃到苍蝇般难看,不知是在嫌弃他画眉的技艺,还是在嫌弃我的审美。

随后我便快速换了一身素雅的白裙。

按照三郎的推测,疯杀魔头应当最讨厌白莲花这款女人,为了让他嫌弃,我只能压制住心底的不适,极力扮演自己最讨厌的人。

三郎上下打量我一番:“你不是有许多艳色衣服吗,为何今日偏穿这件?”

“昨夜老鼠猖狂,那些衣服都弄脏了,就只剩这件,哎,好烦恼。”

我偏过头叹息,像是当真愁苦于此刻的奈之举。

要知道为了找到这件素白衣裳,我可是把整间屋子翻了个底朝天,累死我了。

见我‘万分忧愁’地看向别处,三郎便不加掩饰,直勾勾地打量起我来。

最后眸光流动,像是想明白和发现什么,便轻声笑了起来。

我转过头,依旧是蹙着眉故作烦恼状,看向他:“你笑什么?”

他指着我的眉毛:“没什么,你这上面这两条长虫……很丑。”

说罢,终是憋不住,直接放肆轻笑出声,声音虽然不大,却是嘲讽十足。

“别笑了!”

7.

我坐在门口等疯杀魔头,可最后等到天黑,连根毛都没看见:

“哎,看来他是不会来了。”

一道清冷声音从梨花树后传出:

“大将军没来,你很失望?”

只见三郎身着一身清冷的白袍,依旧是戴着那副银色面具,自月华晕染下款款向我走近……

今日宫里大摆庆功宴,守卫的人手不够,他被皇帝召回半日。

“谁失望了,我才没有。”我否认着扭过头,心情莫名有些烦躁。

其实要能早点见到那疯杀魔头,倒还挺好的。

如今他已回到京都,随时都有可能光临别院,我不可能在未来的每一天都能戒备好面对他。

与其头顶悬剑,不知剑何时会落下,倒不如直接来一刀痛快。

8.

疯杀魔头班师回朝这天,绝对是我的水逆日,肚子疼到半夜,我怎么都法入睡:

“三郎,三郎……”

我轻声喃喃,下腹传来绞痛,连呼吸都是带着颤意,心底并不觉得有人能听见我的蚊吟。

我可能是史上最差劲的穿越者了。

“怎么了?”熟悉的音质和气息萦绕身侧。

声音入耳瞬间,心头便是一暖,连声音都不自觉放软,似是临终前的撒娇:

“我好像中毒了,可能要死了……”

怔愣片刻,只见三郎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焦灼的目光扫遍我全身,手臂迅疾穿过我身下,骤然将我拦腰抱起。

同一时刻,痛感逐渐消失,我的身体察觉到一股熟悉的热流:

“等一下。”

他像是听不见,抱着我眼看即将跑出别院。

我羞红脸蛋,声音提高半度:

“我好像……来月信了。”

“月……月信?”

只见他喉头滚动,红晕攀上耳尖,眼神游离尽量不看我,又小心翼翼将我抱回房里。

“那,我去给你准备需要的东西。”

面红耳赤地说完便头也不回,快速疾走离开。

我趴在床上,忍不住捏着被褥大笑起来。

行至院中时,他的脚步明显一顿,许是听见我的笑声,便以更快的速度离开。

没想到啊,堂堂禁军暗卫,竟还有这可爱的一面。

后面的几天里,三郎微不至地照顾着我。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不让我碰冰的冷的,面对我提出的各种要求也都全部满足。

要放在现代,绝世好老公的名号非他莫属。

我一口含下他递到嘴边樱桃:“三郎,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好到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有一瞬间他像是愣住,然后继续递樱桃到我嘴边:“怎么,不可以吗?”

端的是少有的开玩笑的语气。

我开他投喂的动作,急忙回复:“当然不可以,要是被疯杀魔头知道了,我出事倒没关系,但我不想连累你。”

江晏清权势滔天,最最关键的是,三郎他打不过疯杀魔头。

他脸色如同冬日破冰寒潭,嗓音悱恻动听:“你竟这般在意我,甚过于你自己?”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尬笑着嘴硬:“我们俩是挚友嘛,当然在意你。”

闻言,三郎眉睫染上一片阴影,移开视线后,微垂着眸,不再和我说话。

其实我有隐约察觉出三郎对我的情愫不一般。

要不是有疯杀魔头这恶茬在,我定然愿意抛下一切和三郎私奔,做一对浪迹天涯的快活鸳鸯。

可惜,三郎打不过疯杀魔头。

9.

都说暴风雨来临前都会经历一场平静,就在潇洒度过几个平静日子后,江晏清派人来传信,说是明天就要接我回将军府。

苍天在上,我赵书妍从小积善成德,从没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儿。

我也是真的服了,到现在也法理解,为什么偏偏要让我穿越,还遇上这种倒霉事?

当晚我开了好几坛梨花酒,异于行刑前的饯别。

“人生短短几个秋,不醉不罢休……”

酒过半巡,我直接拿起酒壶唱起歌来,姿势要多豪迈有多豪迈。

三郎见状,夺过我手里的酒壶,扶着我摇摇欲坠的腰身:“你醉了。”

“没醉,我说…没醉,那就…没醉。”声音断断续续,不成整句。

三郎奈摇头,右手捏拳放在我眼前,食指半弓:“那你告诉我,这是几?”

我头昏脑涨,感觉眼前有好几只长得一模一样的手,于是索性手指做出开枪状,斩钉截铁:“八,是八。”

他恨铁不成钢:“是九,你还说没醉。”

“酒?!三郎你再给我拿一壶。”马蜂听不了水响,我双手叉腰,语气颇为蛮横。

“不行。”他奈扶额,语气依旧不缓不急,温柔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我决定采取迂回战术,于是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你要是不给我酒,那你就得亲我,不然就得给我酒。”

他浑身极至地冰冷,一双黑眸更是深不可测:“赵书妍,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仅存的理智告诉我,他不敢亲,所以我更加得寸进尺,只为能讨得酒喝。

我摸着他的脸:“知道呀,三郎,你亲亲我嘛,明天就要去见疯杀魔头了,你亲我一下,就当是吻别了。”

他眯紧眸子,语气凌厉:“那你喜欢我吗?”

“嗯。”没太听清他说的啥,我歪头就答应了。

语调可能有些随意,他似乎是不满意,于是扳正我的肩膀,强迫我同他对视,嗓音似哄骗:

“小妍说喜欢三郎,三郎便亲你。”

笑咪咪望入他眼眸,我早已醉意盎然,理智荡然存:“三郎,我喜欢你。”

像是得到满意答复,指腹轻轻摩挲过我的唇瓣:“乖。”

然后便款款深情落下亲吻,温热相撞,我从最开始的呆愣变为逐渐的回应,鼻息间,是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清冽香气。

过去许久,身子都软了大半,他竟还不打算停止,我只好娇嗔推开他:“你的面具压疼我了。”

刚被推开的他还有些晃神,我趁胜追击,抬手覆上他的银色面具:“三郎,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子嘛。”

漆黑如曜石的眸子里隐隐有暗火在燃烧,他从容摘下面具。

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光泽,高挺的鼻,沾着酒渍的唇形显得格外邪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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