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教堂穹顶缓慢落下的这位Rattenfanger,一边露出和善的笑容一边朝着苏百晓靠近。
苏百晓看着这位自称为吟游诗人的陌生人,默默的摊开法典,用谨慎的目光注视着他,脚下的步子虽然不大,但是却在稳步后退。
Rattenfanger歪着脑袋给苏百晓解释:“你别这样,我看的出来,你是一个法师,你又何必害怕我这么一个吟游诗人呢?更何况我没有恶意。”
对于Rattenfanger的这句话,苏百晓不置可否。颂骑士的一个进化分枝就是吟游诗人。因为苏百晓的那个傻姐姐是颂骑士的关系,苏百晓是研究过吟游诗人的。
吟游诗人,最早指凯尔特人这个群体中写作颂词和讽刺作品的人,后来也产生了各种不同的引申意义。在各式各样的作品中,吟游诗人这种中世纪特产的形象可以是使用提琴或者竖琴这种弦乐器的年轻人,也可以是敲击扬琴或铃鼓这种打击乐器的年轻人,但是你拿着竖笛这么一个管乐器你出来跟我说是一个吟游诗人,是不是太看不起大家伙儿了?
苏百晓脸上一副“你在把我当傻子耍”的表情,这让Rattenfanger很无奈。
他挥动着手中的竖笛:“你不要觉得很奇怪,吟游诗人的乐器很多的,竖笛也不是很偏门。”
苏百晓扯了扯嘴角,又往后退了几步:“我就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一边吹笛子,一边唱诗的。”
Rattenfanger将竖笛放在嘴边,熟稔的吹奏起来一支曲子。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行为,苏百晓的第一反应就是打断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苏百晓在听到乐曲的旋律之后不自觉的就站在原地享受起来。
他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片草原,在草原的中间是一片犹如蓝宝石一般闪烁着光芒的湖泊。湖边的石头旁,一位少女正俯下身子,手中的水罐正在湖面上发出汩汩的响声。一阵微风吹过,少女散乱的发梢与空中飞舞的蝴蝶一道飘扬。
这支曲子不长,不久便缓缓地结束了。苏百晓摇了摇头,将刚才出现在自己脑袋里的景象甩出了自己的思维。
“该死,竟然这么容易就让我沉浸进去了吗?”苏百晓咬着牙,对于这位神秘的吟游诗人的忌惮又平白无故的多了几分。
Rattenfanger微微一笑:“我说过,我是没有恶意的,如果我想对你做些什么,你刚才就已经死掉了。”
虽然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但是苏百晓心里还是有一些难以排遣的不爽。
Rattenfanger走近苏百晓:“一般来讲我的曲子都是要收费的,不过刚才的那只曲子就算是和你交个朋友吧。对于朋友,我一向是很大方的。”
苏百晓拿这位自来熟的“朋友”没办法,只好合上了法典和他尝试性的聊上几句。
“费用?你们吟游诗人不是只为了名声而不为钱的吗?”
Rattenfanger摇头:“怎么可能,吟游诗人虽然在大路上四处旅行,但是毕竟还是要活着啊,怎么可能不要钱呢?只不过我收取的费用和其他的诗人不一样罢了。”
他这样一说反而勾起了苏百晓的好奇心:“有什么不同的?难不成说除了钱之外你还要收取其他的东西吗?”
被问了这个问题的吟游诗人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当然了,我的这件衣服就是收入之一啊。”
苏百晓看着吟游诗人身上的这件华美的有些过分的衣服,如果说这件衣服是他的收入,那么这小子一定是打了一个大土豪吧,不然的话怎么可能拿得出来这么豪气的衣服?而且还敢随随便便的就穿出来?
Rattenfanger似乎猜到了苏百晓心里想的是什么,笑着抬起自己的胳膊:“你不要那么想啊,吟游诗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遇到那么有钱的权贵,你可以凑近一点来看一看,这样你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听闻这话的苏百晓果断的凑到他身前,细细的打量着这件衣服的袖口。只见袖口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线脚。只不过当苏百晓往后退一步之后,却发现这件花衣服还是像一开始一样,虽然看上去色彩驳杂,但是实际上却让人赏心悦目。
“这,这件衣服竟然是一件百家衣吗?”苏百晓真的很难相信,如此漂亮的一件衣服,竟然是一件用各种类似的碎布角拼凑而成的衣服。
看到苏百晓发现了其中的秘密,Rattenfanger笑了:“所以啊,我这位吟游诗人和其他人格格不入的地方也许就在这里吧。”
是啊,不仅收费体系很奇怪,就连动手能力估摸着都强的离谱。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会把一件百家衣做的如此精致。
不过这些话苏百晓也就只是敢在心里头胡七八糟的随便想想罢了。
“你怎么会来这个地方呢?”和这件百衲衣相比,苏百晓还是觉得这个问题更加切合他的好奇心。像这样的古怪而又恐怖的小镇,如果不是因为那卷羊皮纸的强制性,苏百晓可能永远都不会想过来。那么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让Rattenfanger这么一位吟游诗人来到这个地方呢?
被苏百晓问了这个问题的Rattenfanger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的双眼无神的看着教堂的穹顶:“怎么说呢,我来这里,是为了怀念一些朋友。”
朋友?曾经生活在这个小镇里面的人吗?
“所以你已经去看过他了吗?”
“没有,我来这里之后才发现,这里的鼠患越来越厉害了。前几年我过来的时候,我还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去看看他们,但是现在,我也就只能躲在这座教堂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