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黄氏到了堂下,就知道事情可能出纰漏了,但每个人都有侥幸心理,于是咬着牙只是喊冤:“民妇冤枉”。
胡知县冷笑一声,让金捕头上前,将李知涯提出的疑点一一说明,特别说到三日欢好不出门时,引爆全场气氛。钱黄氏越听心越惊,早知道就换个理由了,没想到出了马脚。
胡知县又传仵作,仵作回禀那具溺亡尸体剃去头发后果然有戒疤。这时,钱黄氏已经瘫在地上,她正要张口认罪的时候,黄员外说话了。
“胡知县,这些只是推论而已,尸体不是小婿,可能是小女思夫情切,加上事情突发,悲伤过度,一时误认而已。”
“那三日欢好不出门,怎么说?”金捕头上前一步。
“新婚夫妻欢好很正常,兴头来了,也顾不上吃饭,让人拿到房门口又有何过,再说三日欢好,又不是时时欢好,女儿,你说是吗?”听到黄员外的话,李知涯怀疑他是不是一个律师穿越过来的。
严格来说,黄员外说得没毛病,这一切都是李知涯的推论,虽然钱黄氏说的很多话都违背常理,但不表示不存在啊,我自己不也是穿越来的嘛。本来想这些推论能吓倒钱黄氏,让她自己坦白,没想到打了小的,引出了老的,不愧是老江湖,有点难度。
“我与相公恩爱,每次欢好后都觉得尽兴,便沉沉睡去,故提前让人把饭菜放到门口。”钱黄氏这时候也豁出去了,名声是小,性命为大,这个时候如果让她细说欢好细节,恐怕她也会一一道来。
胡知县和金捕头交换了下眼神,现在骑虎难下了,宋刑律从轻,没有真凭实据要想给人定罪很难,特别是杀人案,只要被告喊冤,那案子就结不了。而且就算你真的杀了人,只要你能说出理由,也能轻判,眼下没有证据,放了,自己丢脸就丢大了,不如~~
“来人,用刑。”胡知县横下一条心,正要丢下一根签子让人用刑。
胡知县也豁出去了,他也审过不少案子,李知涯说得三个疑点,要说一个能以别的理由解释还行,三个疑点都有巧合?说不通。
“知县可是要屈打成招。”黄员外这招诛心啊。在宋朝,用刑是最不得已的手段,而且很容易招人诟病。
胡知县是用刑也不对,不用也不对。不用,钱黄氏一口咬定三天就是在为爱鼓掌,你钻我床底下看着哪?尸体不是钱秀才,我看了还不行吗?还有谁说犯疯病就一定要走正门,钱秀才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不行吗?用刑,就算钱黄氏招了,她爹说我屈打成招。真是把胡知县的路都走完了,让他路可走啊。
围观百姓也议论起来,对啊,人家愿意为爱鼓掌,你管的着吗?“冤枉啊,民妇冤枉啊,民妇刚没了相公,还要受到如此奇耻大辱,民妇不如一头撞死在这里啊”钱黄氏特别配合,看风向变了,便开始在公堂上撒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