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洵阳狱后,张恭匆匆赶到码头,登上一艘北返的小船。连日的奔波让他不敢停歇,终于在三天后回到了柞水乡新东沟的家中,他详细地向张氏讲述了他们分别后去到洵阳的情况。
张氏与张恭一样,心中也牵挂着凌翊。虽然凌翊并非亲骨肉,但他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因此,对他的成熟感到既担忧又欣慰。
次日,张氏陪伴着张恭,带上家中所有的积蓄以及那枚象征着家族荣誉的将军印,赶往长安。他们希望能在这个繁华都邑将这枚重要的家族遗物典当出去,以筹银钱。
长安城内熙熙攘攘,人流如织,张恭和张氏走过繁华的街道,奔走于东西市和坊间,但是有的店家不敢收东吴的印信怕惹来所谓的谋反罪,有的店家给的银钱较少,张恭不愿意低价售卖,二日后,张恭经人介绍,来到一家颇有历史的典当行,这家典当行门庭若市,生意兴隆,因为这里素有信誉良好的名声。
一位年过五旬的典当行掌柜迎了上来,他看到张氏手中的将军印,眉头微微一皱,显然对这样的贵重物品产生了兴趣。
“这位老先生,我家的将军印乃是代代相传的重要遗物,如今为了一桩关乎性命的大事,我特意前来典当,请您多帮衬帮衬,仔细看看。”张恭恭敬地说道。
掌柜端详了一会儿将军印,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枚将军印的确非同凡响,我看上面的印戳字为偏将军印,可是三国时东吴的偏将军制?只有当年东吴的才会制偏将军金印...”
张恭此时非常激动,终于遇到了一个明眼人。“老先生慧眼,正是东吴的偏将军印信,这枚印信是我府君身前留下的唯一遗物,但碍于家中突发变故,需要折换银钱...。”
掌柜听了张恭的解释,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神色。“这位郎君勿扰,我观你是忠义之人,在此乱世实在令人敬佩。既然如此,我可以给你一个合理且优厚的价格,然而,这枚将军印也是一件历史珍品,我个人对收藏有浓厚的兴趣。若你们愿意,我可以个人出资购买这枚印信,一年之中你们若有钱财,你等可按此时的一倍价格前来赎回,过了一年,这枚印信就归我所有不能赎回,你看怎么样?。”
张恭和张氏对视一眼,张恭凝视着掌柜,表情庄重而认真“老先生大义,义升,没齿难忘”。
掌柜欣然点头,接过将军印,并从柜台拿一盘银两,约莫有五十两白银,“还望郎君早日办妥家中要事,此印在我处,我会认真保管。”
张恭接过银两,心中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他将银两收入布袋中,分放于张氏与自己各一半,小心地系好。他郑重地向掌柜行了一礼,感激地说道:“多谢老先生的帮助和慷慨之举,这份恩情我将永远铭记于心。我会尽快办妥家中的事务,早日赎回将军印。”
掌柜微笑着点头,神情温和地说道:“郎君言重了,这不过是我做为一个收藏家的小小贡献,何谈恩情。你们是有苦衷的人,我愿意尽我所能去帮助你们。只希望你们能早日渡过难关。”
张氏也连忙上前,对掌柜深深一礼:“感谢先生的高义。”
离开典当行,张恭和张氏的心情都变得轻松起来,他们明白,尽管暂时失去了将军印的实际所有权,但至少它现在得到了珍视。两人随即赶往长安的车马行,准备离开启程赶往洵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