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恭沉吟片刻,注视着凌翊:“郎君,现在的情况比较糟糕,他们要求我在三天内准备二十两银子,才肯放你出去,但是这个数目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小数目,此时我也不知去哪里弄这么多钱,你想,一个大县的县令一月才三两银子,这一下让我们拿二十两,明摆着就是故意的,还说三日不交就要流放你。”
凌翊心中一片沉重,二十两银子对于现在来说是一笔巨款,而且时间紧迫,必须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
张恭苦笑着:“郎君,我刚才进来时想过,实在不行,我把家中的几亩地置卖了,虽然那些土地并非肥沃之地,但一亩地大约可以卖到五两银子”
张恭的话还未说完,牢房中突然有一名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囚犯插话道:“不可,不可!”
他的声音打断了张恭和凌翊的对话,两人转身望去,只见这名囚犯虽然蜷缩在地上,但他的衣着比另外三人整洁得多。他身穿一件米色的长袍,衣上有些许明显的补丁,他额前几缕发丝显露出他清秀的面容,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看起来像是一名书生。
凌翊和张恭都感到些许惊讶,他们没有想到他们的谈话居然有人倾听。
凌翊好奇地问道:“你为何说不可?难道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
书生微微抬起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毅:“这位郎君,别怪我打断你们,卖掉土地是不可取的,虽然不知此事的来龙去脉,但是土地乃我等安身之本,如果随意卖去岂不正中他人下怀,之前我家遇到变故也是卖了家中土地,结果连基本的住处都没有了,两位请三思,我只是不想二位重蹈我家的覆辙,反正我说了,信不信由你们。”
旁边的三位囚徒也闻声翻身起来,静静听着书生的话,没有打岔。
张恭此时陷入了沉思,片刻后继续说道“不管你说的是否有道理,但是目前我并其它办法,还是只能卖地”
凌翊倾听着书生的话,心中也在默默思考,随即对张恭说道“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先不管后面的事,如果一旦卖了土地我们怎么生活,在这乱世又能去哪里,留着土地,我们还有居所,没有土地,我们就如路边的野狗一样依靠,昨日恭伯还说道路边那些逃难的人,没有了土地我们是不是也将会和他们一样...”
张恭听完凌翊的话,回想着这些年来哪里遭受过如此冤屈,眼中不禁流下了泪水,这时听到凌翊的话,他感受到了自家郎君的成熟“郎君,土地没有了我们还可以进山开垦,家没有了,我们还可以再建,但是,郎君如果没有了,今后我如何去见府君...”
看着张恭满含泪水,凌翊心中充满了悔恨,早知有这些事,当初就不顶撞那家伙了,但转眼一想,我不惹他,他也会惹我,这都是注定的。
他试图安慰道:“恭伯,实在不行就把将军印卖了,那是纯金打造的,应该能换不少钱”。
张恭看着凌翊,挥袖擦拭了脸上的泪水,随即立刻下跪,高呼道“郎君不可!此乃家族印信!也是家族荣誉!我既是死了也不能玷污家族荣誉!”
此声一呼,把周围的几人都震惊一下,各个都争耳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