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胆小人怕横人,横人怕狠人,狠人怕疯的,疯的怕不要命的,这不要命的就怕那爱讲道理,又爱颠倒黑白的。
舒邯显然是最后那个。
舒邯是个说书人,他们这行耍的就是个嘴皮子功夫,但又不只能耍嘴皮子,有时候还得来点硬货。
舒邯从过兵,也有幸读过两年书,于是在一家酒馆说书过活。
她这三寸不烂之舌当真是厉害,什么东西到她嘴里就活灵活现,宛如昨日重现。
她为人又是八面玲珑,长的又好看,对谁都笑,但唯独对那些个官兵没啥好脸色。
即便如此,这小酒馆还是因为她红火起来了。
这天,舒邯照常笑着拿了一柄纸质折扇上了台,习惯性地扫视看客,但很快她就浑身僵硬,作揖赔礼说要下台。
台下人们当然不愿意,一个大兵骂道:"你他妈敢下,老子砸了这店!"
舒邯眯着眼睛,望向了那兵身旁的人,只见那大将军挑了挑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舒邯咬了咬牙,道:"好!那今日在下就给大家讲讲……霸王别姬。"
"姑娘不是要讲您的亲身经历吗?"那将军开口了,她身着便装却依旧难掩身上由内而外散发的贵气,只见她一手拿杯轻酌佳酿,一手靠着桌子,饶有趣味地盯着舒邯。
"是啊!咱们可都是慕名而来的呢!"旁边的大兵起着哄,台下人们也开始不满。
"好!"舒邯带着怒气拍了下惊堂木,那力道之大,使得声音盖过了所有人嘈杂的议论,不大不小的酒馆顿时鸦雀声。
"话说这日电闪雷鸣,天公震怒,一道霹雳之下,一个新生儿自付老爷家柴房诞下,此人有母父,自那付家柴房呆了七年有余八,偶然结识付家小公子与其相谈甚欢,幸得赏识与小公子一起听了几节课,又是数度寒暑易节,春去秋来,转眼这人长到了十七。"
"这人长得是面容姣好,笑谈之间倾国倾城,眼波潋滟。付老爷子听闻唯一的女王爷楚王喜欢女子,于是就打算将她赠予楚王。"舒邯眼里带着怒气,但讲话时却未沾丝毫怒火。
"接下来呢?"那将军笑着问道。
"她自然是不肯!"舒邯这话里一反常态夹着些怒气。"她娘亲自前年便驾鹤西去,好在她未签奴契,一气之下,她背着一张草席,女伴男装,独身入了伍,当上了兵。'
"哦~"那将军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句,低头喝了口酒。
舒邯不再看她,试图将注意力移到别的地方。
"进了军营之后辗转数十年,东奔西走,最后落得个碌碌为,又返了乡,适时那付家早已家道中落,她倒是拘束,来了这酒馆,靠着一张嘴,勉强温饱。"
"世间万事不过沧海桑田,十年数载都付弹指一挥间。今天就讲这么多,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各位看官,咱们有缘再见。"说罢舒邯便就着众人的掌声下了台。
酒馆老板擦着额上的冷汗,道:"你今儿是怎么了?怎的才讲了这会儿功夫?"
"我……身体不适。"舒邯道。
"那就应该好好去医馆看看啊。"熟悉的笑谈声从远处传来,舒邯没想到那人来得这么快,辞,你何必纠缠不休…
楚秋辞扔了一锭金子到店长怀里示意其走开,那老家伙乐呵呵地抱着金子就走了。
楚秋辞一把抓住舒邯,将其压到墙上,又钳住那人的下颚,迫使其张开嘴,接着便俯身下去,尽情在那人嘴中攻城略地,翻搅得红粉的唇越发艳丽动人。
舒邯努力地挣扎着,却济于事,不知是想起了自己过世已久的娘亲,还是不堪因为被人强迫的原因,舒邯的眼角竟挂上了泪珠。
楚秋辞见状,思及舒邯的身世,心中一软,烦躁地放开了她。
舒邯拼命地擦着嘴,目光狠戾地看着楚秋辞,道:"我已经滚了,你还要如何!"
楚秋辞皱眉,道:"我要娶你。"
舒邯道:"可笑!当初在军营里强要我的人是你,之后骂我没用的人也是你!当初说我恶心的人是你,如今你又想我如何?你究竟怎样才肯放了我!"